燕靖予到底沒能及時趕回來,所以苕云出嫁的時候,嬴黎和嬴袖說了一聲,拉上沈依依一塊去送親。
從出閣到入宮拜別再到登上馬車,苕云的表情都淡淡的,直到燕忱白送她登車,她才推開車窗看著太子一行人。
“嫁雞隨雞,從今日起,我沒有父親了。”
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她擲地有聲的留下話,然后直接砸緊車窗,不多看太子一眼,任憑旁人議論紛紛。
太子依舊沒有吭聲,他仿佛一座石像,毫無感情的看著苕云走遠。
出了宮門,嬴黎帶著沈依依騎馬走到車邊,分明聽見苕云在哭,可兩人都沒說話。
新郎官駕馬在前面,是個魁梧的漢子,與雍王形容的一樣,是個莽夫。
大殿慶典的時候,他連禮數都錯了好幾次,引得好些人偷笑。
出了城,新郎官就駕馬折回來,聽見苕云在哭,拍拍車窗放輕粗獷的嗓音:“郡主別哭,往后我會對你好的,你說什么我聽什么,不讓你委屈。”
他一開口就把沈依依嚇得不輕,縮在嬴黎身后吐舌頭:“好兇啊。”
“有嗎?”嬴黎并不覺得。
她從記事開始就和膀大腰圓的壯漢打交道,并不覺得有多可怕,反倒覺得面前的新郎官是個懼內的人。
不過...苕云長得溫柔親和,他倆今天才見著,話都沒說一句,嬴黎實在想不通他為啥懼內。
后面的路,新郎官一直跟在車邊給苕云講林州的特產美食和好玩的地方,嬴黎驅馬往邊上靠了靠,不打擾新郎官討苕云歡心。
送親走了五日,轉水路乘船之前,燕靖予終于趕到了,他沒再穿著一身衣袍,反倒是勁裝加身,干練精神。
他跳下馬,一把抓住苕云:“姐姐,我帶你回去。”
他要搶親,沈依依頓時瞪大了眼睛,抱著嬴黎的胳膊激動壞了,嬴黎卻十分淡定,靜靜看著事態發展。
“世子。”新郎官急了,身材魁梧的他站在苕云身后,正要扶她登船呢,燕靖予要搶親,他一定不會答應,但是也不敢動手。
苕云卻把他的手推開:“不回去了,我以后就和郡馬爺清清靜靜的過日子,回去了我瞧著也心里不舒服,到是你,別像先前那樣信任太子了,他變了,提防著些。”
說著,她拉起新郎官粗糙的手,魁梧的漢子當場愣住,紅意從脖子一路爬滿整張臉。
她說:“他會對我好的,你放心就是。”
她說:“往后,我母親與維燊就托你照顧了。”
她說:“我不會再認皇后與太子,哪天他們沒了,也不必知會我,省得我煩心,但你成親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不管多遠,我都回來。”
她已經拿定了主意,說著話還意有所指的看了嬴黎一眼。
燕靖予沒有繼續勸,轉過頭叮囑起了新郎官,最后還抱拳見禮拜托他善待苕云,嚇得新郎官趕緊還禮。
她登船遠去,送親的人也就到這兒了,燕靖予站在岸邊悵然若失,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嬴黎帶著沈依依上馬:“走吧,現在可是回去籠絡人心的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