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他們眼里,嬴黎不過是被嬴氏寵著的混賬丫頭罷了,虛有輩分。
老皇帝沒說話,但可以想象必定也是臉色大變,被臣子威脅,這是君王的恥辱。
但他對現狀無可奈何。
劍拔弩張的氣氛中,沈畢帶了十幾名大臣趕來,看見沈畢,楊皇后和太子就知道,不殺隆安,事情是不會結束的。
他們停在燕靖予身邊,儼然全都是燕靖予的人。
病歪歪的太子搖搖欲墜,瞧著他們,如晴空驚雷。
昔日他看重的大臣,竟然會是燕靖予的人。
“殺人償命,隆安的一條賤命重要,還是你們的地位重要,自行思量。”
留下這句話,他朝嬴袖和趕來的大臣們行了禮,甩袖出宮。
雍王府里,隆安被雍王關了起來,雍王妃拉著雍王哭天喊地的求情,燕忱白也在雍王面前跪著求情,但雍王無動于衷。
“她是你的女兒啊,雖然任性,可沒有壞心的,一定是誣陷,一定是,王爺,王爺。“雍王妃哭的嗓子都啞了:“你救救她,救救她。”
“父王,你行家法重責姐姐都行,求你救救她,兒子打聽過了,嬴家小姑姑還沒死呢,父王,事情不需要鬧得那么大的,殺人償命,也得有人死了才算啊。”
他們一直在求情,許氏站在門外看的也著急,安排去丞相府打聽消息的丫鬟回來,拉著許氏小聲說:“太醫院的太醫都去丞相府了,好些夫人也去了,奴婢悄悄問了門前的小廝,說中毒很深,只怕難好。”
“若是這嬴家小姑姑沒了,事情可不是死一個郡主就能平息的。”許氏心里更加著急了,看著求情的雍王妃和燕忱白,也知道指望不上他們母子,只能安排人仔細盯著丞相府的情況。
女醫及時催吐,讓嬴黎把吃進去的點心吐出來,暫時保住了她的命,太醫寫了方子熬了藥,濃濃的給她灌下去,她也全部吐了。
隆安指使下毒,廚房的胖婆娘壓根不知道她給的是砒霜,還以為是瀉藥,全給和到面里了,為了不被嘗出來,還加了極多的糖在里面。
一大包砒霜,足以置人于死地。
太醫女醫全在嬴黎的院子里,丞相夫人和幾個年輕的女眷更是寸步不離的守在身邊。
秦嬤嬤不怎么喜歡甜食,吃的少,吐了之后又喝了藥,到沒多大的危險,只是聽說嬴黎中毒很深后,死活要去看一眼。
一直到傍晚,宮門落鑰時嬴岐他們才回來,老皇帝并沒有給答復,但楊皇后和太子都閉嘴了。
比起隆安的命,他們更在乎自己的利益。
嬴黎的院子有許多人,嬴岐不放心也來看過,擔心的不行,誰也沒注意到坐在屋頂的燕靖予。
他能清楚的聽見屋里說話的聲音,聽見太醫們商量的聲音,聽見秦嬤嬤在耳房的哭聲,聽見丞相夫人她們罵人的聲音。
唯獨沒有嬴黎的聲音,她是最愛說話的,喳喳喳,喳喳喳,文靜端莊裝不了一會兒就會現出原形。
一整晚,院子里的人就沒散去,燕靖予也就在屋頂坐了一夜。
次日早朝,更多的大臣上折,請求嚴審此案。
先前太子和燁王怎么在朝中弄權嬴氏都不管,最多就是看誰翹起來了出手壓一下,在嬴黎明確表示自己很喜歡燕靖予要嫁給他后,嬴氏就沒有壓過太子。
畢竟,只有太子登基,才能把皇位過渡到燕靖予身上。
但不壓不代表放任不管,太子打壓燁王嬴氏管不著,但是把臟手伸到嬴黎身上來,天王老子都不好使。
幾十道折子,全是要求嚴審此案的,說白了,就是殺了隆安為嬴黎出氣。
雍王妃求了雍王一天一夜都沒用,一早就跑到宮門口跪著,求老皇帝開恩,承恩伯府也沒閑著,承恩伯在早朝上力辯百官求老皇帝開恩,楊氏則拖家帶口的來宮門口與雍王妃一塊跪著求情。
燕忱白的妻子許氏沒來,她與隆安的情分淡的幾乎沒有,她進門不過月余,這位大姑子就找了她無數次茬,燕忱白雖然會維護她,但并不是日日在家,她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小姐,何時受過這等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