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忱白遲鈍的看向他,連滾帶爬的往隆安的院子跑。
燕靖予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端著茶盞撥弄浮沫。
雍王讓一群侍衛看守雍王妃,那任憑她臨死前怎么哭訴,也沒人敢進主母的屋子,只能等到天亮了嬤嬤去服侍,才能發現她沒了。
晨光熹微,外頭漸漸明亮起來,管家快步進來,站在門邊上,“世子,郡主按規矩自盡了。”
“嗯。”他放下茶盞,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備馬。”
他要出城,去母親墳前瞧瞧。
一路快馬加鞭,正午時分趕到,遠遠就瞧見醉酒的雍王趴在沈氏的墓牌前。
燕靖予沒有過去,只是遠遠的瞧著。
其實他騙了雍王妃,他一直覺得雍王是知道沈氏死因的,可他沒有證據,雍王也從來不說。
燕靖予想不明白他口口聲聲說著深愛自己的母親,為何卻從不為提為她報仇的事。
山風吹著,雍王迷迷糊糊的爬起來,還有幾分不清醒,懷里的酒壇滾落,停在燕靖予腳前。
他抱拳:“父王,王妃自縊了。”
雍王無動于衷,沒有責怪,也沒有震驚,仿佛早有預料:“隆安呢?”
“皇爺爺下旨,讓她自盡伏罪,保全顏面,天亮之前,也走了。”
雍王這才微微一驚,滿是不忍的閉上眼:“上一輩的恩怨,與你們是無關的。”
“我明白,可她動了阿鯉。”
雍王沒再吭聲,拉起袖子擦了擦墓牌聲音疲憊:“既然來了,就給你母親上柱香吧。”
他扶著墓牌站起來,踉蹌的走遠,有意留給燕靖予說話的機會。
雍王妃自縊,隆安被賜死,承恩伯和楊氏晚年喪女,心痛的幾乎要瘋了,烏泱泱一家子都來雍王府大哭特哭。
燕忱白已經崩潰了,一夜之間母親和姐姐全都死了,他誰都沒救下,許氏在他身邊抹眼淚,悲傷卻淡的很。
與婆婆姑姐相處不過月余,還盡被為難,她實在沒辦法擠出眼淚為她們悲哀。
而且,燕忱白與燕靖予兄弟倆的較量更是讓她心驚。
雍王與燕靖予回府后才吩咐準備喪儀,雍王沒去看雍王妃,到是去瞧了隆安的入殮,然后去燕忱白屋里找他說了很久的話,帶他出來時,燕忱白神色冷漠呆滯,唯有看向燕靖予時,目光里都是恨意。
他已經問過侍衛了,昨晚,只有燕靖予去了雍王妃屋里。
他離開不久,雍王妃就自縊了。
“你就這么恨我母親?”燕忱白渾身發抖,悲痛幾乎將他蠶食殆盡:“她養育你十幾年,你還恨她?”
養育自己十幾年?
燕靖予倍感惡心,垂著眼藏住不屑:“我一向是很敬重王妃的,兄長,節哀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