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一通,她帶著人離開,裴昀僵在原地,早已經臉色大變,看著嬴袖,心寒無比。
他只覺得嬴袖無情冷漠,竟然這般看不起自己。
明明當年,他們倆一見鐘情的。
到了坤華宮,與楊皇后客氣了幾句,等她離開后,嬴袖立刻跪在老皇帝面前。
老皇帝剛喝了藥,還沒歇息,見她如此十分奇怪:“怎么了?好端端的跪下做什么?”
“臣妾請罪,方才裴昀攔住臣妾,說什么太子不值得效忠,勸臣妾說服嬴氏像他一樣投靠燁王才是正經,還說什么燁王已經答應,等他登基,便把臣妾賞給裴昀,臣妾呵斥了他,但仍感羞愧,無顏茍活了。”
說到最后,她幾乎要哭了,聲音都在發顫。
老皇帝卻一陣沉默,語氣低沉了許多:“你對裴昀可還有情?”
“少年一見,只覺得他風流倜儻,并未深究起品性,后入宮,被皇上萬般寵愛,又聽各家夫人念叨夫妻隔閡,便覺得自己無比幸運,能得皇上包容偏袒,可惜未能早些出生與皇上白首偕老。
女子嫁人本就圖個依靠與偏寵,這些皇上都給臣妾了,臣妾不敢忘記,至于裴昀,他兩次打擾臣妾,齷齪愚蠢,不知尊卑,以下犯上,臣妾只怪自己當初瞎了眼,也怪自己年少愚鈍,招惹麻煩至今。”
她難得這般委屈,老皇帝聽完也沒說話,微微抬手示意她過來。
嬴袖起身過去坐在床邊,滿是委屈,老皇帝看著她,說道:“此事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但不是現在,燁王對朕還有用,朕不想打草驚蛇。”
“皇上相信臣妾,臣妾就已經知足了。”嬴袖適時滴了兩顆眼淚出來,趴在老皇帝懷里輕聲抽泣。
她在老皇帝懷里哭了許久,好一會兒才頂著滿臉淚痕直起來,美人梨花帶雨的樣子瞧的老皇帝心疼不已,忍不住軟了語氣安慰她。
“皇上。”嬴袖一邊擦淚一邊說,小女兒態十足:“趙婕妤請旨侍疾。”
趙婕妤,便是先前的趙貴妃的,降為婕妤后一直待在紫薇殿禮佛。
老皇帝一陣思量:“難為她有這份心了,讓她隨你來吧。”
“是。”嬴袖又擦擦眼淚,看了老皇帝一眼,繼續趴在他懷里抽噎,把老皇帝哭的更加心軟。
嬴袖為趙婕妤求情侍疾,讓楊皇后大為光火,瞅準了趙婕妤在的時候就來立威做福。
“趙婕妤禁足這么久,氣色都憔悴了,怎么還花紅柳綠的打扮,難不成平日里禮佛也這般招搖嗎?”
因著趙婕妤求了嬴袖得以來老皇帝跟前侍疾,好些后妃都聞風趕來,有孩子的想替孩子謀個前程,沒孩子的想替自己謀個前程,為此坤華宮外鶯鶯燕燕一大群人。
楊皇后一來就刁難人,好些人都不敢噤聲,趙婕妤頂著滿頭花白垂首不語,驟然失勢,她比先前穩重了許多。
“你們一個個的都來這里做什么?”趙婕妤不搭話,楊皇后便將目標放在了其他人身上:“難道不知皇上需要靜養嗎?吵吵嚷嚷做什么?”
她還在訓斥,嬴袖就走了出來,眉間微蹙滿是疑惑:“皇上問,是何人吵嚷?”
她故意這么問,楊皇后頓時臉色難看,有些后妃躲在人堆里暗暗撇嘴發笑。
她們可都沒吭聲,安靜的等著呢,吵嚷的自然是楊皇后自己了。
“皇上如何了?”楊皇后板起臉,時刻拿捏著自己正宮娘娘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