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后急了:“胡說八道,你休想以此威脅哀家,哀家告訴你,嬴鯉欺人太甚,哀家不管后果如何,這次都要取了嬴鯉的性命,否則,哀家就去死。”
“既然母后這般絕對,那此事兒臣也就不管了,母后與嬴鯉的較量,兒臣等著看結果。”他磕了個頭,起身就走。
“好,好,好!”楊太后怒斥的聲音都在顫抖:“哀家到要看看,嬴鯉能有多狠。”
雍王搖搖頭,半個字都不想再說。
出宮后,雍王就去大理寺把他們都放了出來,他來來回回瞧著他們兄弟倆,最后看著燕忱白。
“為父子嗣稀少,你與靖予并非一母所生,但一直兄友弟恭,兄弟間雖然小打小鬧,但都知道分寸,你敦厚純孝,比起靖予少了毛躁沖動,卻不想,我穩重知禮的長子,竟然也有對親兄弟下手的一日。
燕忱白神情冷漠,越發覺得他的話可笑至極:“兄友弟恭,父王難道不知我與靖予的明爭暗斗?他認定了沈氏因我母親而死,恨毒了我母親。
這些年,他處處與我相爭,仗著先帝喜愛,處處壓著我,這些你都沒看見?也是,沈氏是你心中月光,她的孩子自然得你偏愛。
不像我母親,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打理內宅,臨了被逼死你也無動于衷,母親有何錯?只是你對她無意罷了,才會對她的生死毫不在乎,對我和姐姐毫不在乎。”
“靖予乃我次子,年少喪母,我自然偏愛,但你們同為我的兒女,我何時怠慢過你們?你覺得你母親無辜,她何時無辜?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沈氏為何而死?真以為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背著我欺負靖予年少?真以為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斷了我滿府姬妾生養?要不是為了你和隆安,她早就被我所殺。
你受不我對靖予的偏心,受不了我對你母親的冷落,那你為何不問問你母親,為何要讓沈氏年紀輕輕就過世?為何明里暗里的欺負一個孩子?”
雍王越說越激動,努力壓制也沒辦法讓他冷靜,一旁的燕靖予卻變了臉色,看著雍王,震驚于他竟然知道一切。
嬴黎也震驚,本以為燕靖予能忍,沒想到雍王更能忍,面對殺死愛妻的兇手十幾年,還以正妃之禮相待,必定比燕靖予更為惡心吧。
瞧瞧他,嬴黎握住燕靖予的手,對他們父子倆都有些心疼了。
燕忱白被問得一時啞言,失望讓他很是無措:“原來母親為您打點內宅十幾年,在你心中,還是一個自作多情的毒婦?”
“不然呢?”雍王渾身發抖:“我希望為我打點內宅的人是沈氏不是她,是她上趕著要入府的,也是她心心念念要做我的正妻,她害死我心愛之人取而代之,難不成我還要對她感激涕零?她犯賤,我要跟著犯賤嗎?”
這話徹底擊潰了燕忱白,他終于明白雍王對楊氏十幾年的冷漠從何而來,明白雍王常年征戰不回家是為了什么。
一切,都是不想見到楊氏罷了。
嬴黎瞧著他們父子三人,覺得個個都可憐,如果沒有楊太后插手和楊氏上趕著倒貼,又或者她們不要設計害死沈氏,大概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以后,你們想干什么隨心吧,別學我,一輩子瞻前顧后,一輩子遺憾悔恨。”
他擺擺手,拖著腳步離去,燕忱白站在原地靜默落淚,燕靖予同樣沒回過神來。
看看他們倆,嬴黎果斷走人,提著大刀,大半夜一腳踹倒承恩公府的大門:“老子倒要看看,現在誰來救你們。”
雍王明顯是被傷透了心,他不管了,嬴黎也就沒有顧忌了。
畢竟雍王這個人,她還是挺敬重的。
提刀殺進去,她一個人就能屠滅滿門,誰都攔不住,衙門的人再度出動時,半個鄴城都被驚動的燈火通明。
等所有人趕到的時候,楊家一眾老老小小男男女女全部困得結結實實吊在大門口,嬴黎拿著刀,在一個男人的腿上直接割開一刀口子,任由血水滴落。
“天亮之前,看不到皇貴太妃被恭迎回來母子團聚,楊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跳上門前的石獅子坦然坐下,在眾目睽睽之下擦去刀上的血,然后興致盎然的瞧著被放血的人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