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正在閉關。”小童說著極為熟練的話:“國師交代,要是太子殿下就來了,就轉告殿下,他會盡全力保全嬴姑娘,另外,國師已經選定繼承人了,閉關就是要傳授星運術,至于太子殿下想知道的問題,國師說,先前的事已經發生了,一旦避免,很多事情都會隨之改變,不要強求。”
燕靖予心里著急:“國師當真不能見我一面?”
“殿下恕罪。”小童跪下來。
話說到這個份上,燕靖予也不強求了,立刻去了御書房,禪位詔書他早就寫好了,不過那一份只蓋了太子金印,所以他要重寫一份,蓋上玉璽。
黃絹在桌上攤開,他認真寫著不敢耽擱,太過投入,以至于雍王何時站在門口也不曾發現。
停筆,用印,燕靖予松了口氣,吹一吹詔書立刻喊道:“來人。”
他把黃絹卷起來,放入錦盒,如釋重負的笑起來:“把...”
錦盒被雍王一把奪去,燕靖予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胳膊,看見是他時,目光微微一震:“父王,把東西給我。”
“這座江山的確是從宣平侯手中算計過來的,可是燕家歷代帝王也不是昏君庸人,也為這座江山耗盡心血,你對嬴氏有愧,大可善待嬴氏眾人,并非只有將皇位江山拱手讓出一條路。”
燕靖予翻過龍案一把抓住錦盒:“父王,你先前不是說過,若能富貴余生,也不是非皇位不可嗎?”
“那是以前,可你看看你現在。”雍王死活不放手:“你得罪了那么多人,這個時候要退下來,他們誰能容你?”
燕靖予死死的抓住錦盒:“能不能被人容留暫且不提,我需要這封詔書,你松手,我求你了。”
“嬴鯉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雍王大感失望:“縱使她先祖豐功偉績,那又與她何干?我承認她是個好姑娘,可即便她再好,也容不得你這般胡來。”
燕靖予看著他,突然松手:“知道了。”
雍王拿走錦盒,當著他的面打開將黃絹撕碎,語重心長的交代:“國家本就已經風雨飄搖,經不起大動蕩的,我知道嬴氏的勢力,你若禪位,他們可以很快穩住局勢。
可然后呢?你可想過自己怎么辦?想過燕家的皇親國戚可會答應?我不信嬴氏可以壓住他們,嬴鯉是個好姑娘,你要娶她,你為了她不納妾,這些都可以,但你不能將自己弄得一無所有。”
“嗯。”燕靖予冷漠的敷衍著。
雍王嘆了一聲:“登基大典在即,你仔細想想,若真想對她好,等她回來,你就封她為后,給她最大的體面與寵愛就是,何必將自己所有的依仗都給出去,沒了皇位,你覺得她還會與你這般要好嗎?”
“嗯。”燕靖予實在聽不進去一句話,只求著他趕緊離開。
好在雍王離開的也很快,可到了門口又折回來說:“他們推舉忱白監國攝政的事,我雖然動過心思,卻沒答應,在我心里,你們鬧得再難看也是兄弟,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事。”
“知道了。”燕靖予已經坐下,迫不及待的重新拿了一份黃絹出來。
雍王稍稍沉默,這次算是真的走了。
燕靖予趕緊重新寫了一份,用印裝盒,揣在懷里帶著親自送去嬴氏,借嬴氏的手將錦盒送出去。
他如今不能相信任何人,只能相信嬴氏了。
他們該是與他一樣,希望嬴黎好好的活著的。
可送信的快馬出城不過百里,十幾號人就殺了出來,護送東西的人身手極佳,雙方打了幾十個回合,
送信的人被摁住了,錦盒也被送到了雍王手里。
當天晚上,雍王就來了丞相府,嬴岐知道他會來,已經在等。
“丞相,小孩子家胡鬧,你我可不能亂了心思才是。“錦盒放在了桌上,雍王出奇的嚴肅:“本王年輕時也曾聽過一句話,轟轟烈烈的感情,當以天下為聘,可事實上,這并不是一句話就能決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