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侯,還不拜見大王。”
直接提醒她趕緊過來叩拜,誰家稱臣像她這樣?
嬴黎挑眉,慢悠悠的驅馬上前,然后抱拳:“拜見大王。”
她不下馬,也不低頭,只是抱拳,臉上還掛著笑。
燕王心里極為不高興,可他清楚,自己不能變臉,為此只做一臉和善:“免禮,你我君臣,無須客氣。”
他被人扶著,笨拙的下牛,僅這一個動作就累的氣喘吁吁,嬴黎垂眼瞧著他,等他好不容易站穩,瀟灑下馬,動作流暢帥氣,將又胖又丑的燕王對比的渣都不剩。
“傷你之人,本王已經處置了。”燕王上前,試圖拉住嬴黎的手,這是他的習慣,“傷勢可好了?”
嬴黎不動聲色的躲開他的手:“區區小傷,并不礙事,多謝大王關心。”
僅僅三句話,燕王瞧她的眼神就變了些:“近來看書不少吧,性子都平淡了,不像先前,咋咋呼呼。”
“對,看了很多。”嬴黎繼續笑。
“是該多看書。”燕王敷衍了一句,打量了她一番,就知道她的傷沒好。
否則,她不會不穿盔甲,大概也是傷勢未愈,撐不起沉重的盔甲。
燕王看向她身后,所有的將軍依舊不曾下馬,渾身肅殺之氣,讓人心慌,根本沒有稱臣的架勢。
嬴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淡淡開口:“拜見大王吧。”
“遵令!”
眾將這才下馬,齊齊抱拳:“拜見大王。”
燕王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清楚的明白,這是嬴黎在示威。
這些人,都只聽她的話,也只能為她所用,即便是拜見他這個大王,也是嬴黎吩咐了他們才做。
“好,免禮吧。”燕王已經極度不自然了。
夏隸想要站出來替燕王緩和局面,還沒開口,嬴黎就說話了。
她一手背在身后,噙笑道:“此次出戰南越,盡滅南越巫蠱毒醫,南疆百姓可得太平,只是可惜未能將南越滅國,不能為百姓報仇雪恨,待大王登基稱帝之后,還是當早日出兵,滅南越才是。”
這話說得燕王一喜:“這是自然。”
嬴黎能親口說出讓他登基稱帝的話,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臣等皆知大王仁義明理,賞罰分明,開國之后,必有封賞,大王放心,臣會盡快將麾下將士的大小戰功擬出來,好讓大王恩賞有據。”
燕王身后的人臉色都變了,燕王自己的臉色也變了。
什么恩賞有據,這不是在明目張膽的要官嗎?按軍功封賞,那滿朝武將不都是她的人?
可燕王不能拒絕,此時拒絕,這六十萬大軍可以直接移平鄴城,此時答應,過后再想反悔就不可能了。
“本王必定是要好好恩賞的。”燕王決定打哈哈。
嬴黎笑了,對著一群將軍喊道:“聽見了?我就說大王仁義,必定給你們個個封爵。”
“多謝大王。”
燕王都沒來得及解釋,話頭就被堵住了。
個個封爵,那他這個皇帝豈不是個傀儡?
姜鶴等幕僚的臉色十分難看,都清楚嬴黎的意圖,卻又都不敢說話。
夏隸沉默的看著她,談條件的時機抓的這樣好,眼前的人他越發陌生了。
燕王沉默著,心里憋著火氣,他幾乎能看見頭頂懸著一把利劍,刺不刺下,全在嬴黎一念之間。
接受嬴黎稱臣,本該是彰顯他明君風范不計前嫌的好時機,可是,嬴黎完全沒有給他機會。
回到宮里,燕王一直沉默著,眾幕僚也都默不作聲。
“軍師,本王看嬴黎并非真心稱臣。”燕王在問責,他很想知道,嬴黎想做什么。
夏隸沒有立即開口,稍稍一陣沉默才道:“屬下也會盡快擬個軍功明細出來,朝廷容不得一人獨大,她要籠絡人心,大王自然不能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