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外吃糠咽菜,百姓沿街乞討,你們卻心安理得的吃吃喝喝。”嬴黎負手怒斥:“就憑你們是燕王嫡系親信,就可以理所當然的吃香喝辣嗎?”
一個老吏走了出來:“軍侯,這些東西都是定下的。”
“誰給你們定下的規矩?”嬴黎指著那些肉菜:“不如我這樣問,你們憑什么吃這些好東西?你們是殺敵攻城了,還是種糧織布了,蛀蟲就是蛀蟲,有什么可解釋的?不過是跟對了主人的狗罷了。”
被她諷刺,好些人的臉色都變了,但無人敢反駁。
小野豬精走得快,棄了他豬爹趕到了,擠開眾人來到嬴黎面前,咬牙低斥:“嬴黎,將事情鬧大失了民心,后果你承擔不起。”
“丟的又不是我的民心,與我何干?”嬴黎轉開身子:“百姓苦困,大軍忍饑挨餓,官吏卻在吃香喝辣,當真諷刺。”
百姓已經亂了,憤怒的叫嚷著。
“燕王到!”
隨從大喊了一聲,讓百姓讓開,燕王走近一看,臉色劇變:“這是做什么?”
嬴黎也不知道他這話問的具體是什么,站在一旁冷眼看著。
“父王。”小野豬精立刻說道:“嬴黎存心鬧事。”
他說的這么直白,燕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向嬴黎:“軍侯解釋解釋吧。”
“大王,我嬴黎帶兵打仗,蕩平中原,地位僅在大王之下,可即便這樣,我吃的是樹皮草根,是玉米糊糊,是觀音土,我麾下將士吃的也是樹皮草根觀音土。
先前不知,如今才曉得,原來跟著大王竟然有這么多好處,不過一群小吏罷了,瞧瞧這菜色,可是我數年不曾見過的樣子了,他們尚且如此豐盛,那大王呢?這就是大王說的與民同苦嗎?
大王說沒有糧食供養大軍,沒有糧食救濟百姓,但是卻有糧食養著一群小吏,敢問他們何德何能吃香喝辣,就因為他們是大王的親信,所以他們比任何人高貴,對嗎?”
她中氣十足,瞪著眼睛問話,燕王險些招架不住。
一番話,說的群情激奮,就連在場的士兵都怒了。
“你...”燕王終于明白她想干什么了,這就是一個圈套,讓自己丟掉民心的圈套。
燕王尚在氣憤,夏隸與姜鶴等幕僚就來了,他們一聽說嬴黎把燕王忽悠出宮就知道沒好事,緊趕慢趕,還是晚了。
眼見雙方劍拔弩張,夏隸立刻走到燕王身邊,往那些飯菜一掃,怒聲呵斥:“大王明明有過規定,是誰允許你們這般奢侈的?”
直接甩鍋,那群官吏慌了。
姜鶴緊跟著怒斥:“如今天下貧困,大王以身作則,爾等怎敢如此?”
“胖成這樣,像是吃不好的嗎?”一個瘦小的百姓怒吼起來。
燕王臉色劇變,隨從過去就要動手,被士兵一腳踹飛,轉瞬間,攔著百姓的士兵就成了保護他們的人墻,不允許燕王的人亂來。
如此,百姓越發有底氣了。
“軍侯。”夏隸也被此事打的措手不及:“大王仁義,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底下人監守自盜,是我等監察不嚴。”
嬴黎的目的就是讓燕王丟掉人心,但夏隸要替燕王脫罪。
脫罪的關鍵,就是先穩住嬴黎,雖然她不會相信。
嬴黎臉色陰沉:“既然這樣,還請大王允準,由我嚴懲這幫蛀蟲,好平息將士與百姓怒火。”
夏隸回頭,朝著燕王微微頷首,示意他答應嬴黎。
她故意讓所有百姓和將士都看見官吏們的飯食,激的民怨沸騰,這個時候,要是不嚴懲這些官吏,燕王就是包庇之罪。
“嗯。”燕王的怒火已經堆積成山,他想爆發,想要沖上去一刀捅死嬴黎。
嬴黎無視他的憤怒,看著那些官吏,臉色陰沉。
這些人,都是燕王的親信,開國之后,這些大概率會成為六部大臣,替燕王撐起朝局。
可惜了,六部,必須是她的。
“來人,將他們所有人,處以軍杖一百,當街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