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可想好如何封賞了?”夏隸只是掃了一眼,他心里很清楚嬴黎的軍功有哪些。
燕王沉默了許久,看向他:“本王要冊封你為安國公,為文官之首,位至丞相,統帥百官。”
“屬下何德何能?”夏隸抱拳自謙。
燕王擺擺手,也不愿意與他客氣:“至于嬴黎,本王只會封侯,本王要你壓她一頭,若是讓她與你平起平坐同為國公,只怕她會越發囂張。”
“前朝禮制,武將之首為侯,宣平侯為首,徹侯為副,通侯為季,嬴黎功勛卓著,必定只能在這三者中挑選了。”
燕王頷首:“本王只愿于她通侯。”
“若嬴黎為通侯,那其余武將,皆不可再以侯爵論賞,而且,即便是按伯爵論賞,也要比嬴黎爵低三等以示敬服。”夏隸說的都是前朝的禮制。
“本王正為此事發愁。”燕王很糟心,他不想給嬴黎高位侯爵,但是她的軍功太出眾了,壓著她,就要壓著所有武將,那他自己手下的那些人,就什么都撈不到了。
夏隸道:“不如封她為宣平侯,嬴黎是女子,尚在佳齡,封侯后大可替她指婚,人選大王做主,屆時,爵位也會回到大王手上的。”
燕王目光一亮,卻沒即刻回答。
他沒說話,他身邊的小野豬精也精神了:“父王,兒臣覺得這個法子很好。”
夏隸往他看了一眼,小野豬精覬覦嬴黎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身處亂世,她的容貌曾讓多少諸侯趨之若鶩,先前欺她年少,后來貪戀她的美色,若非嬴氏勢大無人敢招惹,她本人又是個吊打群雄的厲害人物,只怕早就成為男人的玩弄之物了。
“你?”燕王往他瞧了一眼,知子莫若父,他怎么會不清楚小野豬精的心思。
夏隸又往燕王看了一眼,若他沒記錯,燕王當初也曾覬覦過嬴黎的美色,可惜嬴黎太厲害了,他有賊心沒賊膽,所以一直憋著。
“嬴黎的功勞眾人皆知,她又與大王鬧了不愉快,若大王依舊厚待她,那她越是做些不給大王留顏面的事,越是能說明她這個人不懂得知恩圖報。”夏隸垂著眼,面無異色。
燕王對這個說法很滿意:“本王,不會與她計較的。”
這么說,他便是同意這個說法了。
出了御書房,小野豬精追上夏隸:“軍師所言極是,那嬴黎再怎么厲害也是個女的,她還能不嫁人?軍師能提出這個法子,是不是心里已經有了人選?”
他是來套話的,夏隸一聽就知道了,故意沉思了一番才道:“宣平侯的爵位乃武將第一,若真要為嬴黎指婚,家世必定要極好才是。”
“如今的天下,誰家能高過嬴氏?”小野豬精故意說。
夏隸笑了:“自然只有皇室,公子不就未定親。”
小野豬精笑了:“實不相瞞,我對嬴黎垂涎已久,若軍師肯替我開口,讓父王將她賜婚于我,我必會厚待軍師。”
夏隸沒有立刻應聲,他打從心底就認為小野豬精配不上嬴黎。
她的家世,傲氣,才能,全都能甩開小野豬精一大截,反正沒有人的家世能比她高,那人家為什么放著長相俊俏的不要,來嫁給你一個丑貨?
“公子若有心,可同大王說,屆時我會從旁幫襯的。”這是夏隸慣用的招數。
小野豬精笑的越發自信:“有軍師這話我可就放心了。”
他笑呵呵的走了,似乎真的以為只要燕王賜婚,嬴黎就一定要答應般。
到了登基大典那一日,一大清早,所有人便列隊等候在宮門外,氣勢宏偉的宮樓雖經戰火,但依舊威嚴,宮門上新刷的朱紅寶漆在陽光底下泛著光。
到了吉時,鼓樂敲響,禮官唱和,眾臣入宮。
寬敞的青石磚鋪就的大廣場上,數千禁軍氣勢盎然鶴立,手持五色彩旗,甲胄一新,左右兩方之后各有樂師敲罄擊鼓,眾臣拾級而上,肅穆莊嚴,魚貫入殿,所有人都神情嚴肅。
那把前朝留下的龍椅已經換了,如今放在上面的龍椅,嬴黎更愿意稱之為榻。
又寬又大,專為燕王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