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嬴黎吃飽了,夏隸才問:“你受傷昏迷的那三個月,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昏迷了還能有什么奇遇?”嬴黎滿不在乎,心里卻忍不住一緊。
夏隸極擅星運術,有些事瞞不了他的。
“不,你一定有。”他說的很肯定:“我雖然卜算不出來具體的過程,但我確定,你有!”
嬴黎煩了:“我請問一句,我受傷昏迷,整整三個月都躺在床上,你覺得我能去哪?夢游嗎?”
夏隸語塞,他抿著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卻無法找出話來反駁。
“安國公,你就這么想擺布我?”嬴黎神情嘲弄:“發現我脫離你的控制后,就開始千方百計的尋找原因,妄想拿捏住我的軟肋,讓我什么都聽你的對不對?”
夏隸緊緊皺眉沉默不語,既有心思被拆穿的心虛,也有埋怨嬴黎不識抬舉的惱怒。
“安國公,聽我一句勸。”她托著下巴,唇角微笑:“你與其費盡心思的想要將我踩低,不如動動腦子自己爬高些,另外,別總惦記著我一個有夫之婦,我的郎君天下無雙,旁人是比不了他的。”
夏隸板著臉:“你不曾嫁人,我知道。”
“我是不是嫁人了與你何干?”嬴黎給了他一記白眼:“安國公只需要記住,我有心上人,那個人不是你就好了。”
他嘴唇翕動,欲言又止。
灰頭土臉的從宣平侯府離開,夏隸再一次躲進了自己的書房,他連夜卜算了幾次,卻依舊毫無頭緒,心里的謎團不由的越發大了。
屯田的事情在辦之后,嬴黎不上朝的時候就窩在家里不出門了。
主院臥房,她拿著刻刀仔仔細細的修整木頭人的五官,動作很輕。
趙氏帶著人進來,輕聲靠近仔細一番打量,“當真是栩栩如生,家主的手藝真好。”
“真人更好。”嬴黎笑盈盈的瞧著木雕:“芝蘭玉樹,謫仙氣度。”
趙氏看看她:“家主去了一趟南越,說話的確文氣了不少。”
“先前很像個土匪是不是?”嬴黎很有自知之明:“我也覺得自己先前粗俗野蠻了。”
“后來改變是因為這位公子不喜歡嗎?”
“不是。”嬴黎坐下來看著自己的作品:“他從未在言談舉止上嫌棄過我,只是近朱者赤罷了,他本就是個彬彬有禮的人,教我讀書認字的時候,我便學了他的文氣。”
趙氏笑了,示意嬤嬤將東西放下:“這是家主吩咐尋得蠶絲,家主瞧瞧是不是這樣的。”
嬴黎立馬打開盒子細看,她讓趙氏尋得是當初燕澤宗做提線木偶時所用的蠶絲,那東西鋒利輕薄,殺人于無形,難保有用。
“就是這個。”嬴黎挑起一根用力一扯,她的指腹就被隔開了一道血口子,蠶絲卻并未扯斷。
趙氏忙拿了手帕壓住她的手:“這東西鋒利,家主小心些才是。”
“都買回來了嗎?”
“是,只有歙州一戶蠶農家里有,連同所有的蠶子都買回來了。”
嬴黎放心了:“那就好,這是好東西啊,安排口風緊的人養著。”
“是。”趙氏并不過問她找這件東西要做什么,見她沒什么要對自己說了,欠身告退。
到了四月,過了清明便是連續半個月的傾盆大雨,護城河的水都倒灌入城了,城外更是一片汪洋,開春種下的田地,如今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