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沐浴更衣,收拾利索嬴黎就趕緊進宮了。
早朝之上,燕王都被這一場雨折磨的消瘦不少,他可不是擔憂百姓,是害怕有人伺機造反威脅他的皇位。
“春耕被毀,如今彌補也還來得及?”燕王蔫蔫的靠在椅子上。
嬴穹說道:“回皇上,臣等去城外看過,也收到了各地的折子,遭遇大雨的地方除也城外,另有三郡五縣,如今大雨都已停了,但田地泥濘,需暴曬兩日才可補種。”
“能補種就好,多少也能彌補些損失。“燕王很愁:”如今百姓流離失所,朝廷又拿不出糧食,眾卿可有什么好法子?”
大家都不說話,燕王看了夏隸一眼,他才不情不愿的開口:“朝廷有錢,可如今到處缺糧,唯一的法子,便是從大戶人家里湊些糧食出來。”
“可這也是杯水車薪吶。”燕王更失望了。
楊破虜突然問嬴黎:“侯爺隨手就能讓出田地拿出供養大軍的口糧,不知此次災情,侯爺打算如何救濟百姓?”
“我救濟百姓?”嬴黎笑了:“前幾日,我才命人去買了些糧食回家,你覺得我還拿得出糧食嗎?”
楊破虜一副酸唧唧的小人模樣:“嬴氏雖然人多,天地也不少,總要留下足夠的口糧吧,如今皇上都在喝粥吃咸菜,嬴氏若是也如此,必定能省出不少呢。”
“怎么著,我嬴氏給田給糧還不行,要把家底都捐出去才行?”嬴黎笑盈盈的看著他們:“占便宜也得適可而止吧,逮著一頭羊薅毛,多少過分了些。”
姜鶴忙打圓場:“侯爺別誤會,楊大人也是憂心災情。”
“哦,是嗎?”嬴黎輕咳了兩聲,并不打算息事寧人:“楊破虜,你這么擔憂災情,可出城去瞧過了?且不說城外,就說城內糧價高漲的事,你怎么不與皇上說說?”
楊破虜厚臉皮的梗著脖子:“難不成侯爺就去過了?”
“不才,我昨天出去看了,晚上都沒及時趕回來,今天早上才趕回來的。”
楊破虜繼續梗著脖子,卻不吭聲了。
“皇上,您咸菜就粥也吃了許久了,剩下多少糧食了?”嬴黎調轉話頭直懟燕王:“臣覺得楊破虜說的對,皇上歷來以身作則,總不能次次都讓臣搶了風頭在,這籌糧的事還得皇上出面才是。”
燕王狠狠瞪了楊破虜一眼才道:“這能節儉除多少?”
楊破虜這才怯怯的把高抬的下巴縮回去。
“皇上。”嬴黎不和他們耍貧嘴了:“臣到城外繞了一圈,發現田地被淹的根本原因是水利不善,河溝太少,排水不暢,故此,臣以為,需趕在雨季之前,盡快修繕水利。”
燕王也正色起來:“嗯,的確該如此,工部盡快拿個章程出來,要快,必須趕在雨季之前完成,若是雨季的時候還出現這么大的災情,朕拿你們是問。”
“是。”工部的人都慌了。
下朝后,嬴黎又咳了幾聲,可她渾不在意的與嬴穹等人說著話走遠。
夏隸站在大殿門前看著他,姜鶴來到他身邊,狐疑的看了看:“丞相看什么呢?”
“她又受涼了,何必呢,老老實實待在城里不好嘛。”夏隸隱隱心疼:“明明怕水,卻還要出去。”
姜鶴恍然大悟,笑了:“修建水利一事雖然由工部負責,但時間緊,必定是要向軍中調借人手的,屆時大可讓嬴黎監工督造。”
“不行。”夏隸立刻拒絕:“如何算計她都可以,唯獨不許以此事害她。”
姜鶴一愣,冷笑不語。
“姜大人。”夏隸的眼神猝然一冷,聲音低沉:“你可聽清了?”
壓迫感十足的語調讓姜鶴的笑意維持不住了,他只能一臉僵硬的抿著嘴,十分不情愿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