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們沒談攏,那大周自今日起,就要改姓翻天了。
“侯爺。”夏隸迫切的想知道他們商談的結果。
嬴黎看了一圈眾人,抱著自己的湯婆子,說道:“勞煩安國公回去轉告皇上,皇上是非分明,為臣者幸之,但臣還請皇上允我大周軍政之權,以安我心。”
“什么?”夏隸率先不同意:“你已經是兵馬大元帥,手握大軍調動之權,如今還要軍政大權?真給你了,朝廷豈不是空殼子了?”
說著,他看了燕行書很多眼,燕行書卻默不作聲。
“殿下。”夏隸很想知道燕行書的想法。
但燕行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一副局外人的姿態。
嬴黎和他說的很清楚,如今的朝堂,燕王的人占一半,自己的人占一半,滿朝文武,愣是沒有一個皇子能塞進自己的人手,旁人也就算了,即便是小野豬精,跟著燕王這些年,大大小小也算是立下不少戰功,可他也是個光桿子。
為何?
就是因為燕王寵愛云貴妃,等著將皇位傳給云貴妃的兒子呢。
仔細看看燕王的嫡系大臣們,逢年過節,往紫薇殿送的禮要比往棲鳳殿送的禮多多了,足以證明他們都在巴結云貴妃。
燕王如今的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多多少少還能再熬個十幾年,十幾年后,云貴妃的兒子正值弱冠,年輕力壯,哪里是他們這些年過不惑的皇子比得了的?
所以,不如現在就挖空燕王,讓他做個傀儡皇帝,如今嫡長子已經沒了,拿到軍政大權,她會推舉燕行書攝政監國,如此一來,雖無太子之名,卻坐實了太子之實,再動手處置起燕王嫡系,就方便多了。
這算不得一個好辦法,風險太大,一旦嬴黎食言,燕行書什么也撈不到,但他愿意賭一賭,反正他如今什么都沒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毫無顧忌。
“殿下答應了?”夏隸又問了一遍,他不信燕行書不知道嬴黎的想法。
燕行書走近幾步:“皇上年紀大了,丞相應該不會忘記大臣們在御書房里說的話吧,嘴欠也是要有代價的。”
夏隸語塞,失望神色在臉上一閃而過,燕王和大臣們在御書房里的指責,的確讓他惡心的緊,也讓他看透了這群人的虛偽。
可是燕王對他有恩,他不能看著嬴黎將燕王架空成為一個傀儡。
“殿下,軍政大權,不僅是大軍調動之權,還有國家大小政務的權利。”夏隸咬著牙解釋:“如今所有的決定權都在皇上手里,給了軍政大權,所有的決定權都會...”
嬴黎笑了:“在我手里,這個道理殿下懂,你不用這么詳細的解釋。”
“那我們就先走了。”燕行書說了一句便走,夏隸再留下也不合適,稍稍猶豫跟了上去。
馬車上,夏隸瞧著燕行書的反應,心里也有譜了:“嬴黎與殿下達成了合作是吧。”
“嗯,丞相是否愿意也與我聯手?”燕行書揚起笑意:“你效忠于父皇,可父皇總有百年的時候,丞相年輕且有大才,我歷來欣賞。”
夏隸并未理會他伸出來的橄欖枝,反倒神色略冷的問:“殿下就不怕嬴黎造反?”
“造反?”燕行書攏著雙手:“其實我很不明白,你們為何這么不相信嬴黎,她在最該造反的時候沒有造反,如今就更不可能了,就因為她有能力,所以就活該被你們一直惡意揣測?
昨晚我到御書房之前,我想丞相應該聽見了不少讓人惡心的話,皇上和大臣們都覺得嬴黎是一個女人,她的厲害搶走了男人的風頭,所以嫉妒讓他們覺得即便是燕乾麟自己找死,那也是嬴黎的錯。
可事實就是如此,沒有嬴黎,大周不可能僅僅六年就統一中原,沒有嬴黎,當朝大臣如今都還是叛逆,沒有嬴黎,皇上如今也就是個亂軍頭目,依仗她爬上高位,如今卻想將她一腳踹開,不是忘恩負義是什么?
我雖與嬴黎不熟,但我信她的品性,我不會主動害她,因為她現今擁有的一切取之有道,我想要,大可光明磊落的爭取,而不是背地里算計,丞相與她更熟,丞相為何總是要惡意揣測她呢?還要幾次三番的算計她呢?
嬴黎不是傻子,她只是更愿意對人付出信任,更愿意低估人性本惡罷了,可據我所知,丞相辜負了她的信任好多次,如今她不再相信丞相,丞相反倒怪她,可笑,誰被狗咬了還能笑嘻嘻?”
這一番話,說的夏隸面紅耳赤,但燕行書并未住口:“我知道,征服一個女人帶來的成就感令人愉悅,征服嬴黎這樣的姑娘更讓人驕傲,可是征服也要光明磊落才是,不是靠著算計將她踩下去就是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