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早亡,又鬧出了殺親一事,她對血脈親情冷漠到了極致。
可是嬴岐夫婦的好她是知道的,可以說是他們夫婦二人讓她重新審視了嬴氏族人,所以她才會選擇重用嬴穹他們。
史書上記載,太祖一朝,嬴氏除她外沒有一個入仕的。
這或許就與她對血緣親情冷漠有關。
若是不曾遇到嬴岐夫婦,只怕她依舊不會選擇扶持嬴氏,依舊做個傻乎乎的二愣子,單打獨斗。
拐過宮巷,她瞧見靠近的小轎了,小轎走近了些,停下。
嬤嬤從轎內扶出一個老婦人,端莊溫和,頭發花白,她癡癡的看著嬴黎,著急的邁著步子過來,步履蹣跚。
到了跟前,緊緊抓住她的衣裳喜極而泣,似乎這樣還不夠,她又抱住嬴黎,十分用力,似乎想趁此確定這不是自己老眼昏花。
十五年過去了,當年的嬴氏老頭兒老太太們大多去世了,尚在人世的只有兩三位,還都有些頭腦不清楚了。
老夫人便是先前的丞相夫人,算是里面最為年輕的一個了,精神也好。
時隔多年重逢,她有太多的關心想要表達,燕靖予下朝后足足等了兩個時辰,她才稍稍住嘴。
一番懷念,燕靖予說出自己的目的“請夫人入宮重逢是一回事兒,另一回事兒便是阿鯉如今的身份了。”
“自然還是嬴氏的姑姑。”老夫人緊緊拽著嬴黎的手。
燕靖予想了想“一直說姑姑也不妥當,萬一有心人去查就麻煩了,依我看,便說他是嬴淮的族妹吧。”
“這如何使得”老夫人不敢。
嬴黎趕緊搖搖頭“我無所謂,而且您和老頭兒待我真心好,別說是稱一聲伯父伯母了,就是稱一聲爹娘也使得。”
老夫人愣了愣,眼淚又落下來了。
趁她落淚的功夫,燕靖予將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我與阿鯉分開太久,我想娶她,明媒正娶,以我原配正妻的身份與我平起平坐,還望夫人成全。”
他將手中的庚帖奉上。
這是數年前,雍王離世之前準備下來的東西。
兒女成婚,總要有父母庚帖問詢,雖然他那時心死如灰,雍王還是給他備下了。
沈畢與沈夫人相繼去世,他連個正經長輩也沒有了。
“這”老夫人結果庚帖,雙手微顫,臉上掛滿淚水“我自然是允的。”
他松了口氣,恭敬施禮“如此,我感激不盡。”
“皇上多禮了。”老夫人受了他的禮,拉著嬴黎滿是疼惜“等下就跟我回家,啊。”
結果,某人驟然變臉“我還有很多話不曾與阿鯉說呢,夫人放心,過些日子,我送她回家。”
老夫人“”
他說的過幾日,就是過了大半個月都沒蹤影。
大婚的事已經開始安排了,他在早朝上一提,大臣們就全員通過了,知道是嬴氏女后,驚訝了一下,依舊通過。
雖然太宗有規矩,嬴氏女不得入宮。
但是燕靖予他爺爺都違規了,到他這也沒必要繼續守著了。
而且,任何有可能阻攔皇上傳宗接代的規矩都要毀滅。
婚期定在來年三月,小國師測算的吉日本來在來年六月,但隔得時間太長了,某人不想等,逼著小國師重新選了個吉日。
日子一變,禮部就忙的不可開交。
嬴黎卻清閑的要命,冬月初,她跟著老夫人回了一趟侯府,怎么說身份也是嬴氏女,回去露露臉也是應該的。
這么多年,當初見過她的人大多已經跟隨夫婿上了外任,偶有留下的,嘴巴也很緊。
而且,沈依依竟然沒認出她,還拉著她一通感謝,說她拯救了燕靖予。
按照計劃,嬴黎要在侯府住幾天,結果某人當天晚上還跑來把她接回宮了,順帶的她還聽到了一嘴八卦。
“你曉得外面怎么傳你嗎”嬴黎裹著被子盤腿而坐,開始學舌“皇上思念亡妻,在街上遇上了一個與亡妻昭元皇后模樣相似的姑娘,立刻帶回宮里日日寵幸,不僅如此,還要立后,沒想到那姑娘竟然還是嬴氏的姑娘,真是緣分吶。”
他聽著直樂“還有呢”
“他們真是屁都不懂。”嬴黎撇撇嘴,日日寵幸這家伙和自己在一塊就沒支棱起來過,他們可真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