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半明半暗也恰到好處的符合舒澤心情,聞著香火味道,組織著見到元秀說的話,舒澤奇跡般的安靜,心神魂靈一起得到安撫,和元財姑的一問一答里,比昨天清醒。
談話不多。
“秀姐說幾時到?”
“表姐在家準備晚飯,她管家呢,她說很快。”
“知道是我要見她嗎?”
“知道。”
“不應該晚上請她,她走夜路會不會害怕,等下我和你先送她回家,我再送你。”
“嗯。”
不說話的時候,就數著燈油長燈芯短,聽著廟外風聲仿佛樂聲---在迎接喜歡的人耳朵里,這是樂聲。
鬧哄哄的聲音出來,舒澤還以為哪里失火,廟門被猛烈推開,摔中門后墻上發出巨響,元財姑尖叫一聲撲到他的懷里,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舒澤下意識的也摟住她,被進來的人看在眼中。
“好你個浪蕩漢,你真的拐我女兒......”一個大漢掄著扒犁破口大罵,他沒有真的打,卻罵的字字實在。
什么大家親眼看到的,什么你舒家還要不要出秀才郎,什么定親銀子可以商議,怎么這樣辦事情?莫不是早占下我女兒身子......
舒澤不會罵人也不會打人,氣得幾乎暈過去,嘴里喃喃說著:“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直到此時,他知道這大漢的身份,元財姑的爹,想當他舒澤的老丈人。
帶來不少人,除去他舒澤爹娘、舒家村的村長,還有幾十口子元家族人,一場由人組成的雷暴風雨就這么降落土地廟,他們沒動香案不碰雕像,忽拔中氣忽做小伏低的嗓門充斥廟中,讓這里頓成混亂之地。
廟祝出來阻止,被元財姑的爹按倒搶走懷里錢,因為理虧,嚇得再也不敢出來。
雷暴,能夠改變天地。
人之雷暴,正在改變他舒澤的天地。
呆呆看著痛哭的母親,和窘迫里勉強應對的父親,舒澤走向元財姑。
在親爹罵不絕口開始時,推開舒澤躲到角落里,藏著腦袋的元財姑意識到什么,抬了抬頭,臉上帶著慌亂。
舒澤攥緊拳頭:“是你弄鬼?”
“沒,不是我,我真的告訴表......”
“住口,你不配提她......”
咆哮聲引來財姑爹的注視,他拿著扒犁搗來,逼的舒澤后退:“走開走開,媒婆不上門,我就把你全家全村告官,別想賴賬,你是個男人,只能你強迫我女兒......”
這話從他進來就說了一遍一遍,舒澤氣得嘴唇哆嗦著,沖天的憤怒就要爆炸開來,他寧可死了也不能娶秀姐以外的女人,尤其是嫌疑重重的元財姑,有什么電光火石般的到他腦海,影響的他目光一偏,看向夜風里晃動不止的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