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展寫了兩封信,一封給尤認,讓他詳細回明土地廟私奔轉定親事件,第二封信給元秀。
不用給牛文獻回話,這種正常匯報,有吩咐的話或應該口頭嘉獎鼓勵他,才需要回信。
給元秀的原文如下:
“呦呦鹿鳴,食野之蒿。燕燕與飛,德音孔昭。視民不恌,君子是則是傚。我有悠悠,嘉賓示我周行。
聞令親喜定親事,賀哉。
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他改動詩經里小雅的鹿鳴,用來表達他自己的私意。
云展放下筆以后,神情里帶著少年般的雀躍,要知道二十二歲的他是個青年,官高爵顯,他早就沉穩的模樣上朝當差,也必須以沉穩的模樣示人。
今晚,他興奮的活潑之極。
在這封信里,寥寥數句,他認為未婚妻子的罵人話,一古腦兒的還了回去。
也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文才,表示自己不是個草包,不用等“歲寒,然后知松柏后凋也”,現在你就可以看到未來丈夫也是個讀書人。
把信親手封好,天也沒到五更,今早沒有大朝會,不用五更上朝,云展還能睡會兒,他倒不是補眠,而是還想回味一下未婚妻子收到信的感受,云世子這是繼續他的開心。
這種感覺自他初戀破滅以后,再也沒有過。
沒有少年不懷春,云展也曾為姑娘動心,后來就沒有后來了,他生得不夠英武,偏偏又門第高貴,在京里這種權勢中心的地方,遇到什么樣的詭譎能夠想像。
逃避親事到二十有二,這里面固然有云展的乖僻,也有他實實在在被現實傷到心。
在這個今晚,情意忽來眷顧到他,讓云世子全身煥發出新的氣象,相思在這種氣象里茁壯成長。
他眼睛亮著,悄悄的笑著,重新睡下來。
百斗收拾好案幾,很不高興把封皮收信人為牛文獻的新密信,拿出去交到當值的手里,命這就叫起來負責快馬的信使,這信現在就要送走,哪怕需要打開內城京門,再出外城京門。
牛文獻的密信送來時,也是同樣的半夜進京。
鎮國大將軍手握的,有這個權利。
有人可能要說,這叫以權謀私。
其實呢,云展的親事牽動著皇帝的心,云展迫切的想弄明白元家親戚私奔是怎么一回事情,是謀私了,但是沒有謀取私利,比如金錢官職、徇私枉法這種。
再說,重燃愛戀的云世子等不及到天亮再發出信件,哪怕一個時辰后天也就明亮。如果皇帝不同意他這樣使用權利的話,他自己出得起這筆快馬開銷。
云展放心的使用快馬,只為早點把信件送給他的未婚妻子。
......
中秋的前一天,燕燕和綠竹也被迫在家里幫忙,當不成閑人,成天的和元秀相伴。
為什么是她們來看元秀,而不是元秀時常的去她們家說笑,元秀管家啊。
該送的節禮前天送完,該收的禮物貌似還沒有收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