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句話在元秀看來沉重無比,像一把把揮舞的戒尺,無情的責打下來。
她臉上帶了怒氣,敏捷的想到牛文獻只怕還在集鎮上,騰騰走到案幾前面,取筆開硯盒一氣呵成,下筆如飛,寫完虛情假意的抬頭和問候,就是一句“子曰,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君子應該說話謹慎,而行動敏捷。
元秀用在這里的意思,先管好你自己再說別人。
封信,交給秋草:“奶娘沒有你跑得快,你追上牛將軍,這就交給他。”
秋草一溜小跑,拿出吃奶的力氣來到大門,人還沒有跑到,先問松誠:“大叔,牛將軍往左還是往右?”
松誠納悶:“大中午的不管牛將軍吃飯嗎?牛將軍他還在家里呢。”
“沒出這門?”秋草想也不想的向著老太爺房里跑去,二奶奶甄氏帶著慧姐歸寧,她娘家有個長輩做壽,再說牛將軍不在大姑娘面前,也不會亂走,只能在老太爺這里。
牛文獻剛巧走出來。
他怎么知道尤認在元家,他每回進門,松誠都頂頂恭敬他,松誠又頂頂老太爺,每每多多的回話:“尤大人來拜老太爺,大姑娘在房里。”
這是看門的人習慣,過往元家來的官員名士,一般都拜老太爺。而牛文獻從不阻攔,他多聽一句也沒什么。
牛文獻和秋草走個頂面,秋草喘氣把信交給他,牛文獻嚴肅的道:“有勞。”揣信就走,秋草扶墻站著,呼哧呼哧歇息,無意的瞄一眼,見到老太爺有客,和他一直用飯的是家里熟人,都認得的尤認。
“進來。”元老太爺也看到她,喊上一聲。
秋草進去回明白:“世子又給大姑娘來信,大姑娘這就回了,回的快。”有一句話秋草沒敢說,她瞅著秀姐不像高興模樣,可她又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清楚,還是不說的好。
未婚夫妻信通的勤,元老太爺放聲的笑了,秋草覺得自己沒有回錯話,欠欠身子退出,背后又傳來一個笑聲和恭維聲,傷勢痊愈的尤認不說幾句怎么行,這門親事認真來說,是他促成。
說上幾句,元老太爺讓他吃酒,師徒吃完一杯,元老太爺接著安慰尤認:“回縣里說不定就有其它差使,好好做事好好做官,這兩年你愈發的有能耐,差使尋能吏,這話你要聽我的。”
“老師說的是。”尤認應道。
他的手邊放著剛得到的書信,面前有客人也好,自己是客人也好,主客談笑風生里,其中有一個人拿信就拆,像是把另一個人撇下,未免不太禮貌,尤認就先放到一旁。
說到這里,先向老師賠個禮兒:“我先看信。”
云展詢問土地廟定親事件,尤認在回信后告知老師,今天這封信說不好還是與元家有關,尤認看過以后,就便的這就可以和老師商議。
“看吧。”元老太爺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