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侯欣慰上來,為世子的分析生出欣喜,點頭道:“就是這樣,光動嘴皮子不如拿出現銀,否則誰相信馬家真正肯出錢。”
“民女在京里無依無靠,全仗著皇上有為民請命之心才把官司打到京里,父親,我恍惚聽說陳世叔愛慕過馬得昌的母親,如果他有代為出氣的話,那同樣的一句話,小辟邪說出來是一個滋味,陳世叔說出來又是一個感覺。”
清河侯笑笑,西和子爵曾向南陽侯的妹妹求過親,這事情是真的,南陽老侯把女兒給了馬家,此時清河侯想起來,只怕是和他同樣的擔憂,馬為是科舉出身,西和子爵年青時就是南陽老侯年青時的浪蕩,老侯想當然的看不上陳家。
布政使是主管一省的大員,紈绔子弟們不可能得到這樣的官職,馬為去云南有清河侯從中出力,清河侯可沒膽為紈绔們出力,比如今天西和子爵丟官職,清河侯連往宮門上走走都不敢,私下里會個面都怕皇帝疑心,只敢在小茶館里偷偷見。
世子馮林還在談論著:“要說另外尋個女婿,這個法子倒不難想,還是我剛才的話,陳世叔有為馬家出氣的心,陸娟娘一個不察嫁給馬得昌的話,那不是跳入火坑?陳世叔不好好的從中說和,所以這案子到京里也結不了案,只等小辟邪一出手立即結束。”
他猶豫一下:“陳世叔這官丟得不冤枉。”
再猶豫一下,又道:“說起來,小辟邪還幫咱們一個忙呢,欒景干的好事兒,多虧小辟邪當時在場,把他強壓下來。”
清河侯仰面向天,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他和南陽侯為什么答應欒景納祁家民女為平妻,甚至清河侯也親自跑了一趟,還不是陸娟娘在京里一告到底,皇上抱定“為民請命”,只知道他圣心求民意,全然不想別人的日子怎么過。
云南布政使這么高的官職,也說拿下就拿下,馬為直接從高官大員變成階下之囚。
照這么說的話,云展在新集壓住欒景,逼著他答應娶祁燕燕為妻,還真的幫了清河侯府、南陽侯府一把,讓這一伙子接近沒落的老世家之首,清河侯馮斯沒再折扣小圈內人馬。
馮斯不噓唏的時候,抬手握住兒子肩膀,柔聲道:“世子啊,你有這些見解,在衙門里當差為父可以放心了,你記住,不是我清河侯府非要拉攏提拔龍山侯他們,是朝里有人好辦事。”
西和子爵丟了官職,刑部尚書一定當陣小風吹過,西和子爵的官職太小了,也沒有大的才干,有他也行,沒他也行,但對于清河侯就不一樣。
清河侯剛奮發的時候,除去幾個真正在意老世家的官員,其余的都眼睛看著科舉,科舉出來的官員不管家貧家富,都有傲人的神情。
官職容易得到,前程卻漆黑一片,清河侯一一的拉扯著南陽侯、臨江侯、龍山侯、虎步侯、春江伯這些人,幾年過去,他消息靈通耳目聰明,西和子爵哪怕繼續在刑部當個看門的,也能知道今天誰來見尚書,明天尚書進了宮。
他最在意的當然是親家南陽侯,至于女兒臥榻多了個平妻,和南陽侯府沒犯官司相比,算不得什么,欒景床旁不多平妻,也會有一堆的姬妾,多一個和少一個哪有區別。
這對父子在這個晚上,在這樣的對話里,有心貼心之感,他們往深里說了說,在園子里走到二更天,也提到迎親的南陽侯父子,在南陽侯世子奶奶馮氏悶氣的日子里,父子還是慶幸沒發生第二件聞名全國的新集調戲大案。
世子馮林回房的時候暗想,小辟邪還真的是個辟邪,走到什么地方就鎮到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