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雨汗水也顧不上擦:“快讓二奶奶收拾了好出門,有人來接呢。”
“快進來說,”棗花一面讓她,一面問:“可知道是哪家?”不等茶雨回答,又吩咐小丫頭:“把箱子打開,鏡臺打開,趕緊收拾起來。”
春紅支著耳朵聽,茶雨見到她先撇撇嘴,忙忙的回棗花:“我又不認得,你問我,竟然是問個閑人,我只見到一個衣著不凡的媽媽,帶著四個丫頭往上房,然后姐姐們出來,打發我請二奶奶,姐姐們說,要快要快,別讓媽媽等著。我這才知道她不是官夫人,原來是個媽媽。”
這就算說完了,茶雨又撇嘴,向春紅不客氣道:“你卻這里閑著,大奶奶那里發脾氣呢,你不趕緊回去侍候。”
春紅沒好氣:“我不要你管,我這里侍候二奶奶也是一樣。”
茶雨小嘴巴尖的很,冷笑道:“我卻不想管你,不過你是個攀高枝兒的,那屋子有世子爺呢,你倒不去,晚了就不歸你了。”
春紅的眉頭動了動,隨后面上的神情跟著變化,最后嬌媚的笑了,向燕燕道:“二奶奶我就不陪了,那屋里我一處不到的,就有一處的不是,恐怕讓世子爺受委屈。”
棗花心想你趕緊走吧,去管那屋里的事,這房里的冰花了錢呢。
看著春紅走的飛快,茶雨壞壞的笑:“我就看不得別人當差她躲懶,哪里涼快往哪里來,她要真想侍候二奶奶,為什么不把世子往這個房里拉?以后攆她,不許她來。”
棗花拿果子給她吃,又取一把錢強著塞到袖子里,又問大奶奶那里為什么發脾氣,茶雨笑道:“動靜太大,天熱侯夫人本就不耐煩,換成涼快天估計就不理,她讓去看看,可巧兒我去了,大奶奶和管事的對嘴,那屋里今天送去半盆碎冰,大奶奶說眼里沒她,管事的硬著脖子說大奶奶丫頭怠慢,一盆冰自己不愿意端,到處尋人當差,等尋到人端回房,這天氣可不化的只有半盆。”
棗花忍住不笑,自從天熱,燕燕這里開始用冰后,馮氏為冰發脾氣不止一回,人人都知道她的意思是不想燕燕這里有冰,可是侯夫人怕對燕燕不好,公主要找她算賬,她暗示管事的給燕燕留冰,就這管事的還要收錢,管事的當然要和馮氏挺腰子吵。
南陽侯府的管事們,收錢辦事敢承當,既然收下錢,那么馮氏挑刺,大多由他們擋著,因燕燕除請安不出門,余波到不了燕燕這里也就消散。
馮氏第一回為冰發脾氣,棗花很害怕,花出去三十兩打聽到不害怕,這府里的家人比主人還大,他們固然敲燕燕竹杠,也同樣不喜歡馮氏,當人媳婦哪有驕傲,管你是什么幼年定親,清河侯又和南陽侯交好,俗話說的有,多年媳婦熬成婆,誰家做媳婦不是低頭熬起。
管事的都不希望馮氏管家后,約束他們貪錢、清算他們的手長,現在有兩個奶奶,馮氏不一定就一枝獨秀,趁早的把驕傲的大奶奶拿捏下來,讓各處原有的貪污照舊,是管事們的共同想法。
基于這樣的矛盾點上,又和燕燕用冰不用冰無關,馮氏每每開吵以前以后,也知趣想到這是她拿下管事們的時候,余波也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