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之禮儀,自古就講究頗多,又根據身份、地位、品德、年紀等等有不同的區分,自然的,雖然家宴不必論官職和地位,云展也和燕燕等人論不到這種禮儀。
哪怕世子意識到自己今晚嚴肅過頭,在三巡酒上面也沒能讓氣氛活躍,綠竹覺得沉默為好,她還得照顧勉強出現在這里,小可憐般的元財姑;燕燕斟酌著說出口的話未必全兌現;祁越、賀寧宋瀚等兄弟們盤算著和世子說說官職的事情,今天晚上是否適合;唯一能帶動氣氛的是元慧姐妹,元慧餓了,和鄭留根忙著吃東西,元秀自云展到來,拿到荷花雖然嫣然,其實比平時默默。
元老太爺坐下來,看著孫女兒夫妻并肩而坐,看著祁越等人皆是自己教導過的,新集彈丸之地今年中了九個,九個都出自老太爺門下,荷花送香荷風送涼,元老太爺拿起酒杯就樂:“你們要怎么玩,”
說到這里,就本能的關心燕燕:“你能出來玩一天,這就很好,你說怎么玩,祖父向著你。”
燕燕還是放不開,肅穆的離席道謝過:“我聽祖父的,我嫁到京里,以后陪祖父宴飲這事可就難了,祖父喜歡的,我就喜歡。”
元老太爺呵呵笑上一聲,就沒能及時回話,燕燕還站著等他回話,云展看過來:“你,過的還好?”
這是隨口的一問,也是世子有底氣,母親接、衛王理王二位舅母接,世子自問可以向元秀交一份滿意的答卷。
燕燕在他的話里顰起眉頭,是個為難的神情,要說她過得不好,花錢實在痛快,又離府別居已經不遠,秀姐給自己撐腰底氣源自于她一嫁沖天,自己說過的不好,只怕惹得世子不快。
要說自己過的好,又實實的昧良心,嫁一個不成人的世子,燕燕寧可嫁個新集學里的榜尾巴。
祁越、賀寧、宋瀚等兄弟們都為燕燕鳴不平過,雖然除祁家子弟是以哥哥的身份,其它諸人皆是從自己親事考慮,但他們了然燕燕此時心情。
在云展這一句以為能討好妻子的問話里,畢竟他照顧成親后的燕燕只因為秀姐來信叮嚀交待,整個宴席上寂靜下來。
云展詫異的挑一挑眉頭,他覺得自己挺關心,做的挺好不是嗎?
這是怎么了?
元老太爺嘆上一聲,他看過來:“這孩子嫁的不好啊,當初我以為侯府這樣的地方,年少輕狂出紈绔是有的,過上幾年自然老成,萬萬沒有想到原來是地瘠土薄,難有出息之人吶。”
這句形容可太合適了,老太爺只去過南陽侯府一次,就生動形容的比喻出來。
南陽侯府確實是地瘠土薄之勢,就云展來看,他家那點父蔭就要走到盡頭。
欒景只在京里風流浪蕩一下的話,入不了云展的眼,別說在這樣的朝代,就是有些更加開明的朝代,權勢在身就忘乎所以的也大把存在,在這種青樓公開化的朝代里,狎妓有時候又是名人風氣,風流有時候是另一種炫耀,只要欒景不鬧出大事情,云展不會和他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