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追出來說如果想要,由他幫忙還價,祁西向他隨便笑笑,拱手告辭。
張家巷子里要八千兩的他都覺得貴,何況六萬。
之所以把這六萬的店鋪和另外一處一萬六千兩的也寫出來,拿給秀姐和綠竹看,是出售的空店鋪并不多,經濟說了,如果要住房,一天能看十幾家。
八千兩的那店鋪,祁西還嫌棄街上走的人不多,他當時的意思,出嫁不和公婆住,總覺得不能接受,他想拿這么貴的價格,讓三個小婦人放棄燕燕離開侯府的想法。
都知道秀姐的聘禮高,都知道元老太爺不會留下孫女兒聘禮,可六萬這個價格還是能讓三個小婦人好好想想,南陽侯府雖然對親家不好,可是兒媳婦常年累月的住著,總不能一天天的換不來個正常對待,起初不好忍忍便是,出嫁后不受婆家待見的兒媳到處都有。
元秀進京以前,祁西是這樣想的。
結果沒有想到平地里跑出個有錢的,慧姐添上三萬兩千兩,元秀一個人就拿出來六萬,祁西看出她們鐵了心要讓燕燕住的好,再加上祁越總在耳邊念叨,句句向著元秀綠竹決定的燕燕出府。
越哥高中了,眨眼就是官老爺,自殿試放榜那日,二叔都不敢向他高聲嚷,有些話要看他眼色行事,祁越說什么,二叔開始聽什么,祁西重頭認真的看一遍店鋪,真要定下心主意轉眼就來,和經濟就說了兩句話:“這店鋪我必要,還價一萬給你一千。”
最后三萬一千兩成交。
房契到手那天,祁西所有的反對燕燕出府統統消失,他沉浸在燕燕就要有這么大的家業里,院子是好的,還有小橋和一道活水,加上賀寧夫妻、祁均夫妻、祁尋富夫妻,再給秀姐慧姐準備房間,也寬寬裕裕的夠住,還有給伙計的住處。
雖然燕燕只有這店鋪的四分之一,她、秀姐、綠竹、慧姐外加尤婷姐,每個人入股銀兩的數目不同,但是婷姐只占極小的一份兒,在總本金里可以忽略不計,另外四個人才是真正股東,綠竹只出一千兩也占四分之一,燕燕也是四分之一。
拿手愛惜的輕拍潔凈的柜臺,祁西道:“秀姐慧姐吃了虧,唉,她們從小兒就好,慧姐也時常往家里吃飯過夜,和燕燕秀姐綠竹形影不離。”
“二叔,”祁越在店外下馬進來,滿面春風道:“燕燕就要來了,按云世子的吩咐,燕燕同時請來南陽侯夫人的奶娘,帶來侯夫人房里梗直的一個丫頭名叫柴枝,還帶來一個在他家可憐度日的小丫頭,燕燕說以前幫不得,如今有活路就帶上她,名叫碧云。”
“好好好,到底是世子的主意高,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婆家對燕燕不好,燕燕才出來住,可燕燕出來住呢,未免要防閑言閑語,有婆婆的人陪伴最好不過。到底世子的主意高啊。”
祁西這一回是真的放下心,想著安頓好燕燕,領著祁越、祁波祁濤兄弟回家拜祖宗,也沒有什么可掛念的,其余事情不是還有秀姐和綠竹。
沒錯,讓婆家出人陪伴,是云展提醒元秀,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要是讓人傳出閑話來,讓燕燕自在度日反而變成害她名節。
祁西第一次聽見時,開始有所改變,他擔心的是女兒出嫁后離家,像是和公婆生分,這不是要被別人指背謾罵嗎?但是有婆家的人跟出來,就在身邊陪著,這就和婆家還有聯系,自己住就自己住吧。
如今聽說辦成了,南陽侯夫人的奶娘跟來,這一聽就是個南陽侯夫人信任的媽媽,祁西樂開了懷,吩咐著祁均、祁尋富和跟進京的幾個伙計:“都別閑著,把買的鞭炮拿出來,我前兒特意買的一兩香茶,趕緊泡上,世子和秀姐就要來了。”
燕燕馬車出現在街道時,這里鞭炮響起來,綠竹和財姑、酒花在一個車里,讓打起車簾子看個清楚。
燕燕陪著章媽媽、柴枝坐在同一個車里,車外的祁波告訴她們,燕燕也是滿面喜色。
章媽媽還不到六十,據說生過幾場大病,滿面皺紋看著蒼老,南陽侯夫人的娘家是一般的官宦,南陽侯府肯定下她,原因也是她的父親科舉出身,指望生下兒子來有祖宗天分愛讀書。
都說她的娘福氣薄,當丈夫的苦趕幾科,年近三十越龍門,她的娘一高興先失睡眠再失飲食,一病不起臥床數年,在南陽侯夫人定親以后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