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數幾個愿意多跑路的商人,也受限于這個朝代的生意經,到陌生的集市上需要從安全上考慮,至少有熟人在此,否則集市上被拐騙也屢見不鮮。
族長和鄭掌柜的在船上還見識一些京里的貨物,他們倒是愿意參與,但是沒有可信任的熟人,買貨時被拐騙也不少見。
看的是上等貨,裝船后是劣等貨,這種手法在鄭掌柜看來相當簡單,但是被騙時一定被偽裝的天花亂墜。
被騙一回光回來路費就加一筆開銷,而把貨物運回來報官的話,要是拖個一年兩年的找不到騙子,這開銷就大了去。
沒有可靠的熟人,老成的商人一般不會輕易換經商的路徑。
鄭掌柜的和族長就是這樣,羨慕京里的貨物,但是不敢隨隨便便購買。
兩個人本來就說好,見到留根以后,把錢給他,抽幾天在京里集市上轉轉,看能不能找到可靠的貨物經濟,先請請他,問問這京里的集市行情。
就算不跑京里的生意,也是上京一趟,長個見識也不錯。
今天的晚飯也讓他們大長見識,族長暗暗想著明天白天和這里掌柜的問問,這酒是他家自釀還是別處購買,弄個兩壇子回鄭家集市上發賣試試,想來有錢的人肯定喜歡。
鄭留根說慧姐有個店鋪,這二位聽的心頭火熱,飽撐的感覺再次沒有,站起來生龍活虎:“去看看。”
燕燕店鋪里有不少男人,賀寧、欒泰、祁均祁尋富還有三家六個子弟留下來當伙計,鄭留根向父親提起,也沒有避開族長,是想著燕燕和綠竹賀寧都沒有做過生意,小落第的知道自己爹做生意圓滑,他不吃虧,想讓父親和族長幫襯燕燕新開的店鋪。
有慧姐的股份不是嗎?
當下就帶過去,賀寧臉上傷沒有好,燕燕綠竹也不再為難他,比如讓他出門買東西這種,賀寧沒有出來。燕燕是個女人也不會出來。祁均祁尋富和鄭掌柜的看著互相面熟,由他們招待。
天開始黑的比夏天早,燭光下面,鄭掌柜的和族長先把三間店鋪里柜臺貨架看了看,又往祁均祁尋富的西廂房喝茶說話,他們只看了這么多,后面園子沒過去,走出來以后,先送鄭留根回去,兩個長輩慢慢的回到客棧,族長估了個價兒:“那間店鋪少說也值四萬八,你看到西廂房里六把梨木椅子沒有,有一年我在省城看衙門里賣犯官家產,兩把和剛才那椅子一模一樣有包漿的,就要幾千兩。西廂里還有長條幾,還有八仙桌,個個都有包漿,有年頭兒的東西。”
鄭掌柜的點頭道:“柜臺樓梯八成新,這宅院前主人翻新的日子不會長,三萬一買下來穩賺不虧。”
兩個人慢慢談論著擺設,都以為衡量的是京里宅院的今年價格,他們沒有想過,有好些擺設是世家里不成人的子弟私下變賣。
西廂里祁均祁尋富的六把梨木椅子,和東廂里賀寧綠竹的一套楠木云石富貴登枝椅幾十二件,如果欒景見到的話,一眼就能認出那是西和子爵府的舊物。
賣的時候還要便宜,祁西從舊貨市場上相中時,賣的人加了價錢,所以是不到原價的三分之一到手,但是有年頭的桌椅也算古董,賣東西的人只當成舊桌椅賣,還是走了眼。祁西也不懂,在不懂的情況下撿了個便宜。
如今族長重新談論六把梨木椅,不過是他家的家產過一萬的時候,從上幾代開始就想染指古董,后來發現玩不起丟下來,因為他的一萬兩不是現銀子,是宅院田地店鋪全在一起。
長輩丟下來,下一代又撿起來,再玩不起又丟下來,被下一代撿起來,可能是遺傳的原因吧,到族長這一代,他熱衷于的古董家具有所了解,就在今晚估出燕燕店鋪加上擺設,應該超過四萬。
他們都不知道桌椅是另外自行添置的,就在桌上跳動的燭光里陷入沉思,京里的店鋪倒是劃算,只是拿不出這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