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竹繼續掛燈籠,云展逛完,回到房里聽燕燕和元秀說話,旁邊小木床上,舒來寶吸引世子視線,肥肥胖胖的來寶穿著大紅的襖子不斷翻身,手抓住著小床欄桿坐起來,呵呵笑著流下口水。
他有個小帽頭兒,上面綴著一塊小小的白玉,小孩子戴不住,拋到一旁,有時候拿手抓過來,又扔出去。
云展忍不住抱他,感覺沉重,說了一個好字,更抱著不撒手。
燕燕悄聲道“秀姐,咱們十六那天再去娘娘廟吧。”
元秀道“好啊,真是的,我怎么也懷不上。太醫看了好些回。”
午后,公主自宮里早早回來,她今年也沒有開正殿。
帶著弟弟跟著公主進宮的敬安郡主下午跑來店鋪,綠竹酒興正高,談興就正好,云展和賀寧把酒時,綠竹和敬安聊著她的新話本兒。主題是渣男不好,渣男該死,渣男死走。
包括云展都知道綠竹在罵舒澤,也即是舒來寶的父親,他剛剛抱著親香半天的胖小子他爹。和賀寧相對忍俊不禁。
有人可能要說,已經圓房,欒景這個世家公子哥兒紈绔,應該懂得抓住機會來親近云展。
大年初二接姑奶奶,店鋪里把酒的時候,綠竹抓住敬安罵舒澤,肅王府小哥兒搖晃著舒來寶木床和他說話,小哥兒唐進說話大家都聽懂,來寶回答的全是啊。云展又和新來的秀才伙計們聊天。南陽侯府正叫罵的不可開交。
姑太太馬夫人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鬧,說哥哥不管她日子難過,只因為家里有個不通情理的嫂嫂,把欒景這個晚輩罵了一出又一出。
馬家今年徹底變成窮人,馬夫人的嫁妝里有娘家幾塊肥田,馬為科舉出身,當年的南陽老侯心愛于他,嫁妝很舍得給,外省受災的時候,馬夫人向兄嫂求助,兄嫂也沒有錢,這在丈夫丟官也死守著的最后一點嫁妝就此賣掉。今年雖外省打搶,卻風調雨順,馬夫人后悔不迭,就怪兄嫂不當家產幫助她。
南陽侯夫人艱難支撐,為的不就是不當東西,保住顏面,保住家產嗎
南陽侯在這幾年里格外感激妻子,真的是患難才知道誰最好,對于妹妹一向容忍的他,在這一天面沉如水。
馬為見到就也不高興,他幾年里丟官失意的,心眼愈發狹窄,馬夫人哭鬧,馬為不時說幾句酸話給舅兄聽。
南陽侯夫人氣的躲出去,欒景向著母親說幾句,馬得昌上來指著罵,表兄弟再次打了起來。
馬得昌又一次大罵“我被人告,你撿便宜,知道新集女子好,跑去就定一個。你敢說不是當場定下的你敢說你第二個妻沒有科舉舅爺”
南陽侯真心聽不下去,欒景為幫馬為父子翻案才去的新集,這個才是事實。
他清清嗓子“得昌,不要胡亂指責。”
馬得昌怒氣之上,手指住他也罵“舅舅,你們全家穿新皮裘,吃上等海味。你有這些錢,為什么不能幫幫我家”
這三年里,南陽侯府往來的人家都窮下來,只有他夫妻從表面上看還有得意,是促成今天姑太太大鬧的主要原因。
地上坐著哭泣的姑太太聞言,又來了一句“把你的新衣省下來一件,就好給妹妹幫個忙。”
南陽侯無法解釋,氣的也躲出去。
欒景混脾氣上來,把姑母全家轟了出去,一家人氣的不行,欒景想不到云展今天在燕燕店鋪里,而片刻后,有人來報信,二位老太太看著不行了,一家人換上素衣,急忙忙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