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侯夫人也笑了“怎么大奶奶還不知道,二奶奶上個月里回家來了。”
馮氏嚇了一跳。
南陽侯夫人快意了,她雖沒有打發人告訴馮氏,可她也沒有刻意隱瞞馮氏,馮氏至今不知道,只能是她身邊的人都沒說出來。
南陽侯夫人欣賞著媳婦難堪臉色,徐徐但加重語氣道“這個家以后是景兒房里兩個房頭的。我實告訴你吧,祁氏知道家里的難處,她沒有向我要金鎖要帽頭兒上的玉,你這一房呢,今年也就沒有。以后祁氏不要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這一房呢,也就沒有。”
馮氏像挨一悶棍,還是說不出話。
南陽侯夫人道“貴生是我孫子,我不會不疼他,但是道理要講。不管祁氏生男生女,都是我的孫子,也就是貴生的弟妹。貴生這個哥哥要學著大氣些。兄尊弟卑,這話沒錯。可是你不照顧別人,哪來的尊,誰會尊你”
南陽侯夫人在面對馮氏的時候,忽然是非分明。
馮氏和燕燕相比,為長為尊,這話不假。但是為長為尊不僅僅建立在先進門后進門,馮氏不肯照顧燕燕,燕燕根本不買她賬,馮氏有喜不來,馮氏生產不來,馮氏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抱著為長為尊,自己會覺得有意思
為長為尊這種,建立在規矩分明的家里。
如果馮氏面前有尊長這話,她的陪嫁怎么敢洞房截胡呢
婆媳對嘴,馮氏又輸了一仗,并且走的時候,南陽侯夫人要求她房里過年不許多花費,因為“家里這幾年能過得去,是我外面借了錢,今年省出幾百兩,要還人呢。”
春紅沒有看錯,馮氏回來面色不好,是心情實在不佳。
不僅僅為祁氏已回家煩憂,更煩憂的是她以為大奶奶在家里地位為尊,實際上包括她的陪嫁和房里丫頭也不服帖。
祁氏回家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沒個風聲兒,可是,她硬是不知道。
馮氏就是想做些什么,也得有幫手才行,眼下,她是無人會幫,所以,她把貴生帶在身邊,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
春紅說完,馮氏也沒有怒發沖冠去東邊園子里尋釁,她垂眸,眼簾下有濃濃的青色“我知道了,你回房吧。”春紅還想說什么,馮氏面色嚴厲起來,春紅回房罵馮氏去了,罵她沒能耐爭風,只會壓自己。
馮氏這里喊來陪嫁們,和她認為親信的丫頭和媽媽,烏壓壓也有二十來人。
馮氏語氣平靜“說吧,家里最近怎么了,你們瞞下我什么”
大家你看我看互相看,一個陪嫁說出來“二奶奶上個月回家來了,侯夫人沒打發人來說,我想總是防著咱們,就不說了吧。”
馮氏還是語氣平靜“為什么不說,我就不能給她道個喜去”
“還是別去吧,護國公府防范的鐵桶一般,每天吃的用的都由護國公府兩個丫頭跟車送來,一個叫黃英,一個叫霜草,是護國公世子夫人的陪嫁。接二奶奶出府時來兩位娘子,一個賀娘子,一個舒娘子,賀娘子和她丈夫現住在家里,侯夫人娘家的姑老太太也住在家里,咱們何必去招嫌疑。”
馮氏冷淡平靜“護國公府又是他家”
“是啊,護國公府世子夫人對二奶奶一直照顧,據柴枝說,這幾年里,護國公府請親戚,二奶奶和賀娘子就一同去吃酒,章媽媽手里的拐杖,由公主所賞,可見,二奶奶能往公主面前去坐坐。咱們何必去討嫌疑,橫豎等生下來,咱們再道喜不遲。”
馮氏皺眉頭“哪位公主”
她不死心問出來,答案也不會改變。
“還有哪位公主,大奶奶您想,京里老少公主十幾個,真正有權勢的公主只有大儀大長公主一位。”
馮氏手顫抖起來,人哆嗦起來,面色扭曲里,猛的摔了一個茶碗,歇斯底里叫起來“我在這房里幾年,愈發混的不如別人”
這些全是重要的話,她以前也恍惚聽說過,可直到今天才明確。
而她呢,想大發脾氣泄憤也不能,貴生哭起來,馮氏只能忍氣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