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的嘴角詭異的上揚著,似是在笑,又似是在嘲諷,不論怎么看都看不出對方心中真實的想法。
我感受的到,趙高那雙細長邪魅的眸子正森冷銳利的盯著我,就像是在黑夜中潛伏了許久的怪物盯上了即將被吃掉的獵物。
他揮了揮手,一直佇立在身邊的遮住了下半張臉的男人踏前一步,低沉的聲音緩緩開口。
“溯洄,從今天起,你就是羅網絕字級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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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瑯琊山中居住著一對并不出名的鑄劍師兄弟,他們兩人關系和睦,異體同心,以幫人鑄劍為生。
有一日有一名貌美如花,身段婀娜的女子來請求兩人鑄劍,并許諾誰鑄的劍品質更好,她就嫁給誰。
兩兄弟同時愛上了這個女人,他們都想迎娶女子,也想鑄出比對方更好的劍證明自己,于是,原本和睦的兩人兩看兩相厭,最后甚至反目成仇。
在圓月被染成紅色之夜,兄弟倆終于各自鑄造出了最終的利劍,他們請女子來為劍取名并評判哪把劍更優秀。
女子給哥哥的劍取名為‘溯游’,給弟弟的劍取名為‘溯洄’,可是卻沒有說哪把劍更為優秀。
第二日,兄弟倆發現女子帶著兩把劍消失了,就像是從未到來過一樣,悄無聲息,無所蹤跡。
“紅顏禍水,美色誤人。”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食指和中指并攏,沿著劍柄細細摩擦直至劍尖,鋒利的劍刃在清冷月色泛著寒光,只輕輕一彈,便發出了空靈悠遠的錚鳴聲,驚起林間一群飛鳥。
溯洄,當真是把好劍。
“如果周圍有伏兵,那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溯游只是淡淡的輕瞥我一眼,就好像我所做之事太過愚蠢,以至于他都無心去說更多。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已是深夜,今天的天氣又不太好,陰冷的彎月在烏云的遮掩下忽明忽暗。
或是月色太美了,烏云不愿讓星辰看的更多,又或是月色太過危險鋒利,烏云不愿讓被缺角吸引過來的星辰受傷。
但不論如何,都不是適合寥寥兩人在漆黑幽暗的樹林中秘密見面的天氣。
若周圍有伏兵,或者是強盜,剛才的劍影劍聲可以說是完美的暴露了位置,若埋伏的是武功極佳內力極高之人,甚至可以從中偵辨出持劍人的武功路數。
我勾唇,帶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哪能跟哥哥你相比呢?你現在可是羅網的殺字級殺手,我尚還只是個絕——”
意料之中的,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人死死地揪住,然后身體被人大力的按在了凹凸不平的樹干之上。
不論是武功還是蠻力,溯游皆在我之上,掙扎是絕不會有成果的,反而會讓對方更加生氣。
自然,我只是象征性的扭動了幾下,之后便干脆放棄了掙扎,放松身體靠在了樹干上,微微抬起頭對視上溯游的眼。
他的目光冰冷而又咄咄逼人,其中是掩藏不住的殺戮氣息。
“你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他的目光明明是陰霾狠戾的,但我感覺不到一絲恐懼,甚至只是想笑。
“哥哥,你是說我不該說出你是羅網的——”
這次被打斷卻是在意料之外的。
溯游的手掌寬大,這記耳光又夾雜了些許內力,竟生生的將我打的嘴角吐了血,只感覺耳中一陣嗡鳴,再聽不到對方接下來說了些什么。
他是真的起了殺心,用了能夠殺人的力度。
待我緩緩恢復過來,一雙眼睛總算有了光亮,他才松開了手,任由我癱軟的身體直直的落到地面。
“你不該叫我哥哥。”
羅網鐵律,違律者,殺無赦。
只有目的,沒有朋友。
只有任務,不論交情。
只有生死,無所兄弟。
我很少見過他這般發怒,不氣不吼,只是冷漠,冷漠的如霜似冰,以絕對的武力和威脅震懾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