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見他悲傷哭求,心軟中帶著心碎,淚水也自眼睛里滾滾而落,不由得點頭對了他應道:“好……”
兩個人對望,哭得好似淚人一般。
一片淚水模糊中,石景熠哽咽道:“阿紫,你不要再叫我莊主,我叫做石景熠,我怕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來世找不到我……”
“石景熠,我也不叫阿紫,我叫做柏云泊,來世我一定會去找你……”阿紫也哭出聲音來。
“不,你就叫阿紫。你是我的阿紫,我一個人的阿紫……好不好?”
“好……”阿紫泣不成聲。
石景熠便一把將她擁進了懷里,阿紫沒有推拒,靜靜地伏在他的肩頭,淚水很快便將他肩頭的衣衫洇濕了一片。
過了良久,石景熠狠了狠心,推開阿紫,擦了擦她的眼淚,不舍地在她的額頭印了一個吻,叮囑道:“保重!”
說著決然轉身,推開房門飛奔了出去。
阿紫大哭著回道:“保重!”
卻已然不知道,遠去的石景熠有沒有聽見。
柏云泊呆呆地坐回了床上,淚水卻止不住,撲簌簌地不知流了多久,驚見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她擦干眼淚,強迫自己不要再難過了。
將久別的軟劍珍愛地摸了摸,別在自己的腰間,她看了看石景熠給自己的銀票,竟然是一千兩。
那么去京城的路費不算,還能花費好些時日。
紙條上的地址她看了又看,還是決定收好。萬一遇到什么事情淪落到沒有落腳之處,也可以找個宿頭之類的。
床頭放著軟軟的行囊,打開來一看,里面除掉自己的衣衫,還整整齊齊地疊著石景熠的兩套衣衫。
一套石青色,一套寶藍色。
正是石景熠常穿的顏色。
走時匆忙,他沒有來得及帶走。
柏云泊的鼻頭酸酸,眼淚又忍不住掉落下來。
傷心了一會兒,她沒有把石景熠的衣服拿出去,依舊帶在了身上,打算到了京城,把這衣服還到石景熠的宅子里去。
出了客棧看看,天氣晴好,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正適合趕路。
柏云泊眼下身體雖然恢復得還算可以,武功卻還待些時日才能恢復。
她決定換掉身上的女裝,省得一旦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她沒有自保能力。
于是選了套青衣小帽,她打扮得像是個誰家出來辦事的清秀仆從。
又打聽著馬市在哪,她張羅著買匹馬。
也沒敢買高大健壯又威猛的,就目前這身體狀態,她怕她降伏不了,跑起來再把她給掀下去。
就買了匹溫馴又矮小的母馬,她這回可飛身上不去了,老老實實地順著配好的腳蹬子爬上了馬背,篤篤地穿過一條又一條熱熱鬧鬧的街巷,出了城。
官道上她也不敢策馬飛奔,還要留神哪個策馬飛奔的再把她給撞著了,還不太好訛人家。
于是就走得不緊不慢,曉行夜宿,一邊養身體一邊趕路。
她最終還是把石景熠的兩件衣衫單獨放了出來,每次換衣服的時候,看見石景熠的衣服還在包裹里,心情都會不好上老半天。
不似想到展哥哥,除了甜蜜就是想念。
所以她想過要不要把這兩件衣衫扔掉,但是思量來思量去,盡管她沒找到非得留下這兩件衣衫帶去京城的理由,但是她還是沒有扔掉,在馬上單獨打了個小包袱放著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