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憂端坐于椅子上雙眸低垂,纖纖玉指把玩著茶杯,片響,她猛地將茶杯擲了出去。
看著急速朝他飛來的茶杯,柳松廣一驚,他迅速的朝右側身,這才堪堪躲了過去。
“呯!!”陶瓷茶杯重重的撞在紅木墻上,在撞上的那一剎那四分五裂,可見擲出之人用力之大。
“你…”柳松廣神態僵硬的回首,整個人都還處于受到驚嚇,未曾回神的狀態。
張無憂朝他抿著嘴笑,“松松,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往后看了?咱們剛才不還聊著你的后代呢嗎?”
柳松廣瞬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雙眸緊緊的盯著張無憂,“濟安仙尊,你這次來到底是干什么的?!”
張無憂歪了歪頭,姝麗的臉上帶著疑惑,“我來干什么的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千年不見,甚是想念啊。”
說完,女子從系統空間內喚出了雖未出鞘但卻依舊讓人感覺到陣陣寒意從劍刃上散發而出的思中劍。
柳松廣死死地盯著那把劍,雙眉皺的如同一座小山峰,他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后艱難的開口:“濟安仙尊…”
張無憂未曾理會他,她垂眸抿著嘴笑,素手松松地握在劍柄上,隨著她手上抽出的動作藏于劍鞘中的利刃散發出陣陣龍吟。
利劍出鞘,閃過幾瞬寒光,晃了柳松廣的布著皺紋的眼。
張無憂輕然的站起了身,衣角垂落,靜而無聲,她的唇邊依舊浮著溫和的笑,但此刻卻讓人毛骨悚然。
柳松廣的額間落下幾滴冷汗,他雙手緊握,試圖與面前的女子交流:“濟安仙尊,我并沒得罪過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以他的修為可以與面前一戰,大不了最后落個兩敗俱傷的地步,但是她的徒弟可不是吃素的,柳家本就依附念憂宗,這樣一來,在修仙界多年的名望就會毀于一旦。
“是啊,你是沒有得罪過我啊。”張無憂終于回應了他的話,“你那怎么能叫得罪呢?只不過是明知道我讓浮生費心竭力的挽救了知知的命之后,覺得不合你心意就要讓人把他殺了而已,就只不過是這樣而已。”
聽到她的話,柳松廣一愣,旋即突兀的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
他不管那流到臉頰上的冷汗又屈膝坐回了椅子上,他臉上的笑怎么遮都遮不住,“濟安仙尊,阿姐?哈哈哈哈,我說你今天怎么回來找我呢?原來還是為了這個事啊!”
他烏黑的眼眸被無端的笑意盛滿,在那一刻,張無憂仿佛看到了千年前那個肆意張揚的少年。
人人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那架不住時間長啊,隨著時間流逝,讓那個為了保護妹妹將世人看法不存于心的少年也變成了名聲比命重的老者。
他依舊是那副模樣,笑的身子都彎了起來,“是啊,是我讓小毓去殺的他,可是那又怎樣?要怪就怪他投錯了胎!”
張無憂冷眸看著他發瘋,劍尖抵在了他脆弱的脖脛上,從門外透進來的耀眼陽光都未能讓她的話語溫暖一分,她的聲音量得仿佛能滲人骨髓:“松松,時間真的讓你變了好多呢。
你說你這么對知知全部是因為他投錯了胎,那么你和瀟瀟被萬千修士追殺的時候呢?你當時也覺得是你自己投錯了胎嗎?”
柳松廣抬眸直視她,他就這么看著她也不接她的話。
張無憂也不指望他會接自己的話,依然自顧自的說著:“不對吧?我當時記得你跟我說的是這世間修士蕓蕓,說是一心求道斬除魔修余孽,大部分也都不過是因為自己心中與這世間的偏見。
他們不會去了解自己所說的孽障真正是何模樣,也不會換身處地去思考他們的想法,他們想要將那所謂的孽障鏟除也都不過是想要去搏一個降魔除惡的好名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