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將計就計
她的這一句話將其余兩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掌心的簪子上,柳毓看著那白玉簪心里的疑惑解除。
她說怎么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一樣,原來只是模樣相像而已。
不過她為什么要當著父親的面送給珵華仙尊一支差不多的?
是在試探什么…?
視線隨著素手往上移,柳毓端詳著張無憂的面容,想要從中看出點什么。
將目光收回放到手中的簪子上,簪子通體晶瑩與師尊現在手中的那一只極像,不過是有花紋與沒花紋的區別,且那花紋兒小的可憐,如若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出。
宋長卿依舊是笑著的,只是那眼眸中的欣喜消失了大半,又恢復了那深邃的模樣。
原來師尊并不是真心送給他的,只是在收到柳松廣送的簪子時萌生出了一個試探的想法,而他只不過是碰巧。
如果今天第一個來的是二師弟抑或是小師弟那么師尊都會照送無誤,說來說去,他只不過是師尊這一個奇思妙想中的“棋子”罷了。
宋長卿輕笑了一聲,將那支簪子收進了空間戒指中,收進了最隱蔽難找的地方。
他的笑有略微的自嘲,不過沒人發現,現在沒有人的目光在他身上。
柳松廣伸出手將那支簪子拿了出來,他垂眸看著它,眼中有驚訝有竊喜。
原來她并沒有將簪子送人,他就說啊仙尊不是那種性子。
其實說實話,柳松廣心里是挺敬重張無憂的,人生的前五十年可以說是他漫長的生命中最難忘的時光,那時候他有妹妹,有姐姐,亦有無數的敵人,不過磨難對于幸福來說微不足道。
他現在變成這樣,只不過是想通了一個事情而已,名聲有多么重要,他可以說是最清楚的,所以他不惜殘殺無辜,只為保住他那可憐的好名聲。
當真是可憐,可悲,可嘆,可恨。
張無憂莞爾一笑,抬手摸了摸他蒼白的頭發,聲調如他年輕時她對他說話時一般,輕柔卻不失力量,不過她這次說的再不是鼓勵的話,而是與年輕的他道別。
只聽她道:“松松啊,人都會變,我明白,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熬不住時間長。
這千年之間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有可能是不得已而為之,有可能是自甘墮落。
對此我沒有什么可以多說的,放心,你做這件事我不會把你怎么樣,我也不會苦口婆心的勸你善良。
你脖子上的傷不出意外的話將是我最后一次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向你動手。
你以后也不用繼續擔驚受怕,你該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不會管治分毫。
而從此你也不用再想著叫我阿姐,送我禮物,我不會應也不會收,今日往后咱倆之間的關系只有徒弟的仇人,與義妹的哥哥。”
“再見了松松,再見了那肆意張揚的少年郎。”
說完這段話,張無憂收回了手,回眸瞥了一眼大徒弟后緩步離開了正廳,衣袂飛揚的踏入了淡金色的光亮之中。
在收到眼神后宋長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衣袍下墜發出輕微的聲響,他嘴邊帶著笑抬腳離開了氣氛微妙的廳內。
眼看著兩人離開后,柳毓從椅子上起了身快步走到了柳松廣的身旁。
她微微彎腰眼含擔憂,“父親,您沒事吧?”
柳松廣抬眸看了她一眼,威嚴的臉上勾出了一抹孩子般的笑,“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