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只維持了一瞬,之后他便像是斬斷了什么似的恢復了往常嚴肅的模樣。
他端起一旁的茶杯輕抿了一口,隨后徐徐道:“濟安仙尊剛才好像說了,她不會管為父以后做什么,其實這句話里面還有一個更深層的意思吧。”
柳毓如醍醐灌頂,她遲疑開口:“父親,您是說…”
柳松廣收回目光,未作言語,他看著腿上的簪子眼中浮現淡淡的笑。
她還真是一點沒變呢,對徒弟的教育依舊如此。
……
時至午時,淡金色的陽光變得更加溫暖,艷陽高照,晴空萬里,這種天氣最能治愈張無憂,讓她的心情恢復到最佳。
看著不遠處步履輕快的師尊,宋長卿眼眸暗了暗,他抬頭看了一眼蒼穹,隨后上前兩步抓住了張無憂的手腕。
“嗯?”張無憂轉頭看他,眸底有些疑惑。
卿卿怎么又抓上她的手腕了?這柳府他比她更熟悉啊,不可能會走丟吧?還是說養成習慣啦?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手腕被人猛的一拽,突然的旋轉讓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再睜開時,她來到了一個與剛才的地方有著天差地別變化的…
嗯…柴房里?
而她的大徒弟則右手撐著墻站在她的面前,垂眸看著背靠著墻的她,眼中晦暗不明,又夾雜著幾分委屈。
張無憂抿了抿唇,面上出現疑惑。
這是怎么回事?這是怎么了?為何突然把她帶到這個地方來了?
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在她的大腦中浮現,正當她開口欲問時,頭頂響起了一道溫柔的質問:“師尊,你為什么要把弟子當做棋子?”
“什么?”張無憂懵了一下,片刻,她反應了過來。
她大徒弟說的不會是簪子的事吧?
那抹被她壓下去的愧疚感又起來了,如星星之火瞬間將她包圍。
她垂眸思考著怎么說能更好地安撫大徒弟的情緒,少頃,她緩緩地開口:“其實吧,我當時真的沒有想這些…本來想著能試探一下柳松廣又能…”
耳邊傳來一道輕笑聲,隨即男子略低的話語傳進她的耳道:“又能讓你其中一個傻徒弟為此開心的不能自拔,對嗎?”
他的一字一句說的極其清楚,氣息噴灑泛起一陣酥酥麻麻。
張無憂抬手摸了摸耳朵,隨后慢慢的蹲了下去,她靠在墻上,現在整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次確實是她的錯,是她沒有考慮到大徒弟的想法以己渡人了,說白了就是她自私。
她會記得每個人送給她的東西是什么,但卻不怎么在乎為什么送給她,她自己這個模樣當時有想法時就覺得別人和她一樣。
見師尊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宋長卿眼眸中閃過一抹笑意,轉瞬即逝。
他收回了手半跪在地上,直視張無憂,眸中浮著淺淺的失落與受傷。
淡粉色的唇輕啟,他的聲音依舊柔和:“師尊,你怎么不說話了?你是不是覺得弟子太過于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