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因為知道后面有更疼的了,所以奇跡般的柳長青覺得臉上的疼痛減輕了大半,到最后甚至感受不到了,就像沒有挨過耳光似的。
拾柒微微垂眸看著他,背在身后的左手環繞著淺淺的光。
此時此刻,前院正廳——
看著不遠處緩步走來的女兒,柳松廣將手中翠綠色的茶杯緩緩放回了桌子上,他臉上陰沉的神色斂下了些許,恢復了她走時的表情,“小毓,那臭小子呢?”
“在后面吧。”柳毓對柳長青今天的做法失望之極,是以,在說完這句話之后,她后面又添了一句:“他今天這般確實犯下了大錯,父親,您打算怎么懲罰他呢?”
“這件事等以后再說吧。”柳松廣現在并沒有心思說這個,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廳門處,“我再給他半刻鐘的時間,如果到那時他還沒來,今天他就不用去了。”
見此,柳毓輕聲應了一聲,沒在多言。
正廳里又恢復了針落可聞的安靜,管家在柳松廣的身旁站著,明顯得感覺到對方的氣息越來越低沉,壓抑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在心里暗暗祈禱柳長青快點來到,不然再這樣下去,他是真的撐不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禱出了效果,也就小半盞茶后,兩個身著白衣的少年疾步從陣法中踏出。
是小少爺!
管家仿佛看到了救星,高高懸著的心霎時間放了下來。
他雖然站在原處沒動,但心里已經將柳長青迎了上百回了。
拾柒并沒有進正廳,他雖然是柳家小少爺的貼身隨從,但是像正廳這樣的地方也并不是他可以進去的。
他站在了門外,看著柳長青雙腿有些發抖的走進了廳內。
看著那坐在主位上的威嚴老者,柳長青控制住了想要跪下的雙腿輕聲的說了一句“爺爺,我來了”。
柳松廣并沒有回他,他甚至沒有看站在廳內的少年,從椅子上站起身后便雙手結印,淡色的金光在他兩手之間縈繞,而后,以破曉之勢擊向了地板。
棕色的木質地板上頓時浮現了一個淡金色的陣法,點點白光在紋路中游走,聚集在陣眼后又瞬間四散,最終呈現金色模樣。
柳松廣沒有說話率先踏了進去,柳毓瞥了一眼柳長青后緊跟其后。
這次去的人并不多,亦或者說是每次都是這樣,連上管家也就去了四個人。
陣法消失后,拾柒也沒在此處多待,轉身又回了善德院。
柳家祖陵離柳府有一定距離,它并不像現在的陵墓一般處于平地之上,相反,它位于中州最南邊的山群之中的地下,是整個中州鮮少的地下陵寢之一。
因著距離遠,就算是用了傳送陣等柳松廣四人抵達時也已經是一刻鐘后了。
張無憂本在與柳瀟瀟說話,她盤腿坐在對方的棺槨邊嘴角噙著笑,就在這時,她感受到了自不遠處傳來的那一陣靈氣波動。
她感受到了,宋長卿與季云笙自然也感受到了,兩人對視了一眼,最后不約而同的看了站在師尊身旁的赤眸少年一眼。
“濟,濟安仙尊?!”拐彎處傳來一道沙啞的老者聲音,那人似乎非常驚訝,說出的話都有一個不正常的停頓。
張無憂聞言微微轉首,在看到來人的模樣后,她挑了挑眉,旋即莞爾一笑,“柳松廣…還真是巧呢,竟趕到一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