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在魔尊殿前出現,張無憂還沒有看清現場的狀況,便感覺到一陣窒息的壓抑包圍了她。
不祥的預感在心里生出,她循著氣息所傳來的地方看了過去,而后,她赫然皺上了雙眉。
血,鮮紅妖冶的血,源源不斷的,仿佛不會干竭的血,鋪散在石板地上,在陣法中的每一條紋路中流動,將其染成了赤紅。
上千魔族將它踩在腳下,那些血是從他們的身上流出的,甚至他們全身上下無一處干凈的布料。
這本是很痛苦的,但他們卻像是沒有感覺似的,神色虔誠中夾雜著興奮。
這也是讓人覺得最奇怪的地方,不由的,心悸異常。
不過張無憂并沒有這種感覺,她凝視著那些血水,視線慢慢上移,在那半空之上,她看到了一個白衣男子。
男子雙眸微斂,唇瓣張合著應該是在念著什么咒語,少頃,他閉上了口,轉眸看向右方,勾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像是——得償所愿。
見此情形,張無憂沒再繼續向前走,而是陡然飛身后退。
現實表明她的決定是對的。
立于魔尊殿的殿頂之上,張無憂看著那遠處的白衣男子變了模樣,像煙花似的,他的身體剎然綻放。
而與此同時,她聽到了一道尖銳的女聲自遠處傳來:“溫玨!!”
挑了挑眼梢,張無憂循聲看了過去。
在陣法右側的十數米遠處,一個紅衣女子拍打著面前淡金色的屏障,她珠釵盡散,姣好的面容在此刻滿是驚恐與絕望。
她被困住了,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從屏罩內傳出,而她卻出不來,就算用什么招數也是如此。
這個是…君莞的手下嫵卉?
她記得,她與溫玨都是前魔尊的護法,都想置君莞于死地,而現在看來,她倒像是不知情。
抿了抿唇,張無憂收回了目光,而期間,她略到了手持長刀在魔群外斬殺魔族,想要將陣法破壞救出主子的君珩。
他背對著她,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從那微微顫抖的指尖上依然可以辯出他心中存有的慌張。
君珩將今生所學的所有可以殺敵的招數都用了出來,但他還是晚了。
細碎的血肉如同雨水一樣從空而下,淋在了地上的陣法上,落在了那些魔族身上,以及,被困在陣眼中的女子身上。
女子緊皺著眉心,想要將其躲開,但是不管她怎么掙扎,男子墜落的血肉還是沾染到了她。
見此情況,君珩的刀法更加暴戾,每一擊都落在往日對他畢恭畢敬的同類,現在攔住他去路的仇敵身上。
但是仿佛永無止境的,死了一批,又會再來一批,他們瘋魔一般的攔著他,護著身后的陣法,像是被洗腦了的教徒。
不得不說,君莞在位算是昏君,暴君,但能讓這么多魔族齊心協力聽他的話,溫玨也是個厲害的。
想到此處,張無憂將視線放在了陣眼中的女子身上,就算是現在這種情況,女子的風姿依然綽約。
就算是滿臉的血污,就算是有幾分凌亂的發,也沒有遮擋住她容貌中分毫的嬌媚,甚至更為她增添了易碎的美感。
是君莞,早些時候還和她談笑風生的君莞,那時的她明艷如驕陽,而現在,則多了幾分血日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