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侍衛。”一個面黃肌瘦的官員走到了容長樂面前。
他穿著大理寺少卿的衣服,寬領窄袖,青松鶴紋,那本是英氣勃發的衣服,卻被他穿得萎靡不振,不三不四。
“錢大人。”容長樂維持著禮節性的笑容。
錢明蟄耷拉著兩只三角眼,目光在容長樂臉上逡巡:“我之前說的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容長樂瞇起眼:“好啊。”
錢明蟄意味深長打量了對方一眼,湊近容長樂耳邊,聲音喑啞,宛如吐信毒蛇“那,今晚繪春館,不見不散。”
容長樂輕笑。
衛策走過來時,錢明蟄已經走開。
“他又來找你?”衛策看向自家小侍衛。
容長樂吐舌一笑:“錢大人為人熱忱嘛。”
“錢明蟄?熱忱?”走在一旁的薛茂大笑出聲,拿手肘戳了下自家兄弟,同樣是大理寺少卿的薛申。
要說在場之人,誰最了解錢明蟄,非薛申莫屬。
這兩人都是大理寺少卿,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說,暗中還有競爭關系。
雖然薛申不當回事兒,但是,錢明蟄可不這么想。
“小長樂,你可當心了。”薛茂提醒說。
“當心什么?”
薛茂挑眉一笑,卻不說了。
“我們先走了。”這時候,薛家老三薛靖拍了拍衛策的肩膀,跟他告辭離開。
薛家三兄弟一道離開,路過之處,又是一道風景。
“少爺,聽說了嗎?”容長樂望著三人的背影,“有人說,朝堂將來會是薛家的天下。薛申,薛茂,薛靖,有司法斷案的,有錦繡文章的,還有領兵打仗的……怪不得,百姓說薛家三杰呢。”
衛策靜靜聽著。
小侍衛跳躍著換了話題:“剛才薛茂大人提醒我小心,小心什么?少爺你知道嗎?”
衛策:“……”
“少爺,看樣子,你知道,小心是什么?”
“衛大人,錢明蟄又跟你家小侍衛搭訕了……”一炷香前,衛策跟薛家三兄弟遠遠瞧見了那一幕,薛茂說,“錢明蟄私底下有個綽號,叫“掮客蟄”,你家小侍衛貌美如花,可要當心了。”
對于錢明蟄的事,衛策也有所耳聞。
前段時間瑞王看上了江府千金,想納妾。瑞王已經年過不惑,江家千金才剛及笄,怎么看都不配,何況還是做妾。這事兒本來就成不了,但是瑞王找到了錢明蟄,也不知道他從中做了什么,納妾的事最后居然成了。
“少爺?”小侍衛晃著手,“你又想什么呢?”
“離錢明蟄遠點。”衛策說。
“啊?”小侍衛眼珠子一轉,“少爺是在擔心我嗎?”
“我擔心錢明蟄。”
你能把他玩兒壞。
容長樂佯裝自己聽不懂,笑得前仰后合。
夜幕降臨,容侍衛跟少爺請了假,換好衣服,笑吟吟赴宴去了。
繪春樓中,錢明蟄在雅間備好了上等酒席,就等著天真的傻兔子,主動跳進陷阱。
起碼,他以為自己等的是一只兔子。
“吱呀……”門動了。
小兔子推門而入,今日他穿了一身白衣,映著月光燭火,笑容淺淺。
這一刻,錢明蟄愣住,連光影都為容長樂的姿容傾倒,落在他臉上都格外輕柔,何況是人呢?
“錢大人。”
“你來了。”錢明蟄起身,“請坐吧,容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