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看著羅剎男,心里已經舍棄了戰斗的選項,將所有的想法都集中在談判上。
根據他的判斷,羅剎男并不是單純想要殺他們,就比如說剛才那一下,對方完全可以瞬間結束戰斗,但卻沒有把刀傷復刻在他脖子上,而是復刻在了大腿上。
這說明對方并不想馬上殺了他們,至少還是有談判的余地的。
“你是戴哭笑面具的人派來的?”周銘試探著問道。
“你那根項鏈是哪來的?”羅剎男問。
“嗯?這個嗎?”周銘心里一驚,拿起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晃了晃,“我老師給我的。”
羅剎男盯著那個項鏈,長舒一口氣,似笑非笑地感慨道:“真是奇妙的緣分啊。”
對方身上那股令人震駭的壓迫感消失了,隨后他把武士刀緩緩插回鞘中,說:“就讓你們活著吧,另外替我轉告你的老師,告訴他,從山洞里活著回來的,不只有她們兩人。”
周銘愣住了。
腦海中模糊的拼圖在此刻全部碎裂,他意識到自己思考的方向出了巨大差錯。
羅剎男和烏鴉的關系,讓他明白這件事并沒有這么簡單。
仔細想想,羅剎男并不一定是哭笑面派來的殺手,他太強了,比起孫恭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同時派出孫恭和他,顯得前者十分多余。
另外,他們是經歷了沙塵暴,走出迷失區之后再選擇的最近路線,通往三羊村的出口并不是原來那個,如果羅剎男真是哭笑面派來的殺手,他如何能未卜先知?
又為何會放過自己?
哭笑面驅使一個人必然是抓住了對方致命的把柄,如果羅剎男真的是對方派來的殺手,那不可能讓他活著離開,但對方已經決心放過他們。
“你不是哭笑面派來的人?”周銘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觸怒對方。
“我并不認識什么哭笑面,我在這里只是巧合。”羅剎男淡淡道,“有緣再會吧。”
說完,羅剎男繞過周銘和王思言,朝著石丘深處的方向走去。
周銘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朝對方的背影大聲喊道:“你為什么要襲擊我們?你為什么殺他們!”
他只是想知道答案,但羅剎男并沒有回答,更沒有停留,他往車隊的后方走去,找到了躺在尸體堆里陳三樂。
陳三樂丟掉了撲克面具,穿著傭兵的制服趴在死人堆里,用其他人的尸體壓住了自己斷掉的那一只腳,試圖偽裝成死去的傭兵。
但他還是被羅剎男輕松找到。
羅剎男一腳將旁邊遮住他斷腿的尸體踢開,他看到對方的斷掉的腳踝切面處,中心部分有略微凸起,像是要再長出一只腳來。
而他被切斷手筋的手腕,傷勢似乎也好轉了不少。
“跟我走吧,你有活下去的資格。”羅剎男對躺在地上的陳三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