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連你都不清楚吧,究竟是喜歡他的人,還是喜歡他周圍所聯系的家庭的氛圍。”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哦~~,我差點忘了,我們的確不用去顧慮這些,剛才是我想多了,我們根本沒有那樣的后顧之憂啊。其實你已經是離周銘最近的女人了。”幻象說。
聽到這句話,王思言的瞳孔放大。
手腳冰涼,身上的熱汗似乎也被冷卻,讓她感覺到一種作嘔的粘膩感,胸膛里的心跳在瘋狂加速,呼吸也無法控制地變得急促。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只要她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去深想,有些思想埋藏在心底,就像一道無底的深淵,你忽視去除也無法忽視,越是注視就越是深陷。
你能做的只有在平日里將它遺忘。
但它一直在那里……一直都在。
“放輕松點,只有你能聽得到我,看得到我。”幻象溫柔地安慰她,但并未起到什么效果,反而讓王思言感到了一陣絕望,令她感覺喘不過氣來。
求你……求你不要再繼續說了。
“到此為止吧,是我輸了。”她低聲懇求道,在現實里說了出來,語氣哀憐。
但這種行為無疑是愚蠢的,就像人格分裂癥患者對另一個人格說,“求求你快消失吧,不要再折磨我了”,這樣做,那個人格會消失嗎?
一個神經病對上帝祈愿,想要讓自己體驗一下正常人的思維,足夠虔誠,他就能恢復正常?
幻象臉上露出憐憫的笑,她和王思言一樣美麗,但表情卻帶著殘忍的憐憫……或者說憐憫的殘忍,她看王思言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人生失敗者。
“我就是你啊,沒人能聽到這些話,你在害怕什么?這就是你的內心。”幻象說。
王思言死死握著武器,她放空腦袋,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
她預感到對方的下一句話會是什么。
“畢竟,平星月死了。”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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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銘已經換掉了獵人套裝,換上了自己原來的戰斗服,現在他正蹲在藍信云的尸體跟前,而開膛手的尸體就在距離他不到十米遠的地方。
剛才戰斗中那一下重物落地,原來是藍信云的尸體從樓上掉了下來,現在他的樣子更難看了,手腳全都反折,已經沒了人形。
幸好周銘把他的腦袋砍了,否則帶著腦袋掉下來,恐怕現在已經摔得和西瓜一樣四分五裂,腦漿橫流,那樣子更難看。
值得注意的是藍信云僅存的右手抓著自己左手的斷臂,斷臂的掌心中死握著一堆碎屑,盡管鐵片和其他零件已經全部損毀,但周銘還是通過一些關鍵部件辨認出這是一枚精巧的手雷。
周銘站起身,抬頭往天上望去,月光將霧氣染上一層銀輝,淡薄的霧氣中,周銘只能依稀看到公寓樓的輪廓,他想象失去頭顱的藍信云在被他斬首之后,憑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頑強地爬到自己斷手處,抓住了自己的斷手,然后重新掉頭往天臺的邊緣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