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該形容為砸斷。
周銘聽到了這頭怪物頸椎碎裂的聲音,那聲音是如此悅耳,壓抑已久的憤怒終于得到了宣泄,仿佛火山爆發般暢快!
全身的細胞都像在為他歡呼雀躍,他甚至聽到了白龍王和單身貴族的怒吼。
‘殺了他!’
‘擊敗它!’
他們在這樣喊著,仿佛還在某處看著他戰斗。
周銘腳下,暴怒魔的身體搖搖晃晃,終于無法支撐的傾倒下去,龐大的身軀沉重地撞在地上,站在暴怒魔肩膀上的周銘也被甩了出去,落入六棱冰花構成的花叢中。
而暴怒魔巨大沉重的頭顱,也因為摔倒的慣性,徹底斷開了和脖子的連接,咕嚕咕嚕滾落一旁。
那猶如妖魔一般的敵人終于倒下了。
它鱗甲的縫隙里,一直不曾黯淡的熔巖之光也開始緩緩熄滅,就像徹底沉寂的死火山,在揮發完最后的生機后,逐漸變成一堆焦黑的死土。
“他贏了。”無害女賊失神地喃喃道。
其他人心里也是同樣一個念頭,周銘竟然贏了……但他們因為過于吃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叮鈴叮鈴叮鈴!”列車員忽然搖動鈴鐺,三十分鐘到了,列車即將離站。
這時間卡的剛剛好,周銘還來得及上車。
所有人都高聲呼喊:
“快上來!上車來!”
“你成功了!跑快點!”
周銘強撐著身子,踉踉蹌蹌地往他們這邊跑過來,列車雖然正在緩慢啟動,但速度是足夠周銘上車的。
“你丫的,我來背你!”蒙面俠盜等不及,直接跳下車往周銘跑去。
但沒跑幾步,蒙面俠盜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整個人呆愣當場。
此時此刻,周銘距離他們還有三十米,而他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點細微的動靜。
周銘沒有回頭,他通過全視界,用隊友們的雙眼看到了自己身后正在發生的事。
失去頭顱的暴怒魔,單臂撐著自己無頭的尸體跪站起來,正在用那只手臂往四周摸索,似乎是在尋找自己的腦袋……它竟然還沒死……砍掉了腦袋竟然都還沒死。
“看來沒機會了,時間到了。”羅剎面嘆息道,心中不無遺憾。
其他人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了,他們身體如墜冰窖,感受到了比之前更深重的絕望。
這種感覺就像你好不容易中獎,兌獎時卻過期了一天。
就像親人患病,你好不容易籌到錢趕到醫院,她卻在幾分鐘前心臟剛剛停跳。
就像你好不容易抓住了救命稻草,但這根稻草太細,一用力就會斷,你要不泡在水里,要不松手隨波逐流。
現在同樣如此,他好不容易擊敗了暴怒魔,但如果現在回來,那么就等于什么都沒做到,所有的犧牲……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
最接近希望的絕望,是所有絕望中的最毒的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