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的分析總部,分析組長們心中都不約而同得出了最正確,最理性的決策。
這個決定不難得出,比以往任何一個判斷都更加容易,已經有人舉起手將通訊設備放在嘴邊,但卻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口,時間已經不多,但他們也動搖了。
直播屏幕上,周銘的面具已經完全破碎,他的面具下是一張無比年輕的臉龐,或許才大學剛畢業吧,可能才二十歲出頭,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華。
這個年輕人站在那里愣了一下,然后舉起那只嚴重燒傷的手臂,對他們擺了擺手。
然后義無反顧地扭頭,往那片正在逐漸蒸發的雪地走去,向暴怒魔走去。
現在好了……不需要他們下達那個殘酷的命令了,他比他們更懂得犧牲的意義。
分析室里一片死寂,男男女女都紅著眼眶。
哭泣的是同一批人,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純粹的守護者。
“讓我想起了幾個人。”一個組長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嘆息。
在任職分析組組長的漫長職業生涯中,他也曾遇過幾個像周銘一樣的人,同樣的眼淚已經流過很多回,但每次看到新人的出現,這些守護者的影子就會在記憶里重疊在一起,心中最柔軟的那片地方,每每總會被撼動。
“干了這么久,誰還沒見過幾個呢。”另一人嗓音沙啞道。
這個時代的普通人全部渴望著這樣的人,當你以為沒有人會放棄自己的生命救你時,他們會用行動證明有人會。
你往往會找不到他們,以至于以為他們根本不存在,但最后他們會自己來到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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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列車已經開走,身旁的平星月說:“他們好像很感動的樣子。”
周銘愣了一下,不清楚這有什么好感動的,他們以為自己留下來是為了什么?
如果不干掉暴怒魔,那他就會一直處于現在這種燥怒的狀態,精神最后肯定會崩潰,只有干掉暴怒魔才能徹底解決這一狀況。
更何況錯過了這一班車又不是不能出去,烏鴉老師已經證明了徒步跨越尸山可以遇到下一班列車。
當然,促使周銘留下來的并不僅僅是理性的思考,更多的是胸中那股無法發泄的怒氣。
當他看到暴怒魔還沒死時,上火車的念頭瞬間就斷了,他無論如何都要宰了這畜生,不殺了對方,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難受的。
暴怒魔的手摸到了它的頭顱,他將頭顱插在了自己的尾巴上,用唯一還剩下的手臂拿起了躺在一旁的巨大石刀,隨后緩緩轉身,面朝周銘……
周銘用五分鐘的激戰結束了一切,戰斗沒什么懸念,雖然暴怒魔的死而復生看起來似乎很無敵,仿佛不死之身,但真正戰斗起來,就知道尾巴永遠沒有脖子好用,暴怒魔“轉”頭時把頭甩飛的場景,周銘也見識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