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簡陋的茅舍前,站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嫗,她杵著拐杖,佝僂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蕭條孤獨。
茅屋的屋檐前升騰起裊裊蒸汽,透過半掩的門扇,可以看到一張低矮的小方桌,桌子上燭火搖曳、碗碟中花白的饅頭、和簡單的幾個小菜,一只黑色的小狗趴在桌底酣睡。
當看到揉著眼皮緩步走來的白一朵時,老嫗蒼老的臉上浮現一抹喜色。
但是很快的,老嫗重重的戳了戳拐杖,帶著一絲不悅,轉身進屋。
“誒?司婆婆?”
白一朵快步的追過去,攙扶老嫗時,覺察到了什么,眼珠子轉了轉,嬉皮笑臉道:“司婆婆,今天師尊教給我一套功法,可有意思了,我學的著迷,就耽誤了一點時間,回來晚了……”
白一朵說完探出頭,悄咪咪的觀察老嫗的神態。
見司婆婆臉色還是凝重,白一朵扣了扣下巴,又說:“誒?司婆婆,我今天還干了一件大事,您知道是什么嗎?我……”
“你是不是報名晉院武斗了?”老嫗嚴厲的聲音陡然傳出。
白一朵腳步一頓,陪著笑道:“婆婆,你都知道了呀?”
簡陋的茅屋內,老嫗沉著臉,胸脯一抖一抖,顯然氣的不行。
“一朵啊,你哥把你托付給老朽,老朽就得為你的安危負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所謂師尊,至今不曾教授你半點武道法門,更不曾傳授你任何功法玄術,你甚至很早就離開了武堂,對不對?”
在這個世界里,白一朵唯一的親人就是哥哥白浩。而自從白浩的修為突破筑基后,修煉的日程變得緊湊,沒法照顧年幼的弟弟,便將其托付給眼前這位孤寡老人。
所以說,這里也算是白一朵的家,司婆婆是看著他長大的人,早就將其視作親人。
而在白一朵的眼里,這位年邁的老嫗也是除哥哥外最親的人。
“婆婆……”白一朵癟了癟嘴,隨手拿起一塊白饅頭,掰開了塞進嘴里:“婆婆您放心好了,我一定能贏。……不就是凝氣九階嘛,小蘭姐姐說,我哥12歲的時候就凝氣九階了,13歲進入筑基,16歲凝結金丹。我是他弟弟,再差勁也不可能差太遠吧。”
“贏?”老嫗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一朵啊,婆婆很愿意看到你也成長起來,就像你哥一樣,成為萬人矚目的焦點。但是你畢竟不同于白浩,他的輝煌也注定不可能在你的身上重演。聽婆婆一句勸,明天就去內院,把名額退了。”
白一朵咀嚼饅頭的動作慢了下來,目光下移,無神的看著桌面上的燭火,赤紅的火焰,搖曳間浮生出萬般光影,朦朧迷離。
這一夜白一朵輾轉難眠,似乎退出武斗競選是最恰當的處理方式,他本來就沒有這個能力,完全是靈玄靈空靈奘三位長老在坑他。
可是,聽了司婆婆的話,常年被自卑感壓抑的白一朵,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絲倔強與偏執。
“哥哥13歲的時候就可筑基,為什么我不可以?”
黑暗里,一雙明亮的眸子里,閃爍出兇厲之光。
……
第二天
太陽高懸,白一朵還趴在榻上呼呼大睡,嘴邊涎著口水,大黑狗一遍遍舔著他的臉。
忽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白師弟,白兄……”一個厚沉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與敬佩,激動的叫著。
白一朵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就看到一張又大又平的臉。
“白兄,多謝你的出手相助。”
剛睡醒的白一朵還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看到一袋金光閃閃的銀錢遞到跟前。
“白兄,雖然奪回洞府是因為你我的情誼,可這這份恩情實在太大了,張某無以為報,小小意思,還望白兄莫要嫌棄……”
看到錢,白一朵什么睡意都沒了,下意識的要伸手去拿,忽然又意識到什么,矜持地憨笑道:“這多不好意思呀?……誒?你剛才說什么,奪回洞府?”
張寶寶開懷大笑:“托白兄幫協,那周子午已將洞府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