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只瞄了一眼,就迅速的低下了頭。鬼群只略略停了一下,就又開始往前走。花宴見了,便也抬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陰司看過來的目光。
陰司普一對上那白色的豎曈,就驚的往后退了兩步。正準備再細瞧瞧,花宴卻已經低下了頭。
他忙回頭道:“去,快去將那穿紅衣服的小鬼捉來。”
說完,他這才定下神來,繼續接受兩岸的朝拜。
葭月正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花宴就扯著她的袖子脫離了鬼群,嘴里小聲道:“姐姐,快跑!”
葭月回頭朝河里看去,就見著個帶著狐貍面具的女鬼追在他們后面。
“找你的?”葭月邊跑邊問。
“不知道,我看姐姐抬起了頭,我就也朝那船上看了一眼,然后鬼奴就飄了過來,”花宴一臉無辜的道。
“許不是找我們的?我們這一跑豈不是心虛?”葭月雖這樣說著,腳步卻是不停,跟著花宴鉆進了一個大洞里。
他們進去的這個洞大的很,像是迷宮一樣四通八達,也不知道盡頭在哪里。
花宴雖自稱是新來的,可顯然,他對這里熟悉的很。他帶著葭月在洞里穿梭了一陣后,最后出現在河岸的另一邊,進入了其中一個洞外有一座蓮花盞的洞里。
“阿宴,你回來了。”一只半人長的壁虎從洞頂上爬下來道。
“嗯,我回來換件衣裳。”花宴說著朝身后看了一眼,見艷奴沒有追上來,他這才朝葭月道:“姐姐,快進來。”
進入了洞里后,葭月立即便道:“你做了什么?那鬼奴為什么要追你?”
“因為我讓他看見了我的眼睛。”花宴這次沒說謊,而是摘了面具,露出了少年獨有的臉龐,一直閉著的左眼也睜了開來。
“陰月眼,你是燭龍的后代。”葭月奇道。
花宴眼里閃過一抹失望,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這才點頭道:“算是吧。姐姐稍等,我進屋換身衣裳。“說完,他就往里面的洞室走去。
葭月才坐下,先前見過的那只壁虎就爬了進來,將一杯茶放在她面前,”請用。”
說完,它又伸頭使勁嗅了嗅,半響才道:”奇怪,真奇怪!”
葭月沒說話,卻是端起了茶。
花宴很快換好衣裳出來,卻不再是少年的模樣,就像是一下子長大了一般,有了青年人的臉龐。就連睜開的那只眼睛,也不再是綠色,而是略暗的茶色,只左邊的那只眼睛依然閉著。
葭月沒問他那個才是他的真面目,而是問道:“你能跟我說說陰司大人么?”
“一個跳梁小丑罷了。”花宴頗有些嫌棄的道。
“你們是仇人?”
“他不配。”
“可我看大家對他似乎很是崇敬。”
她之所以知道他叫陰司,還是得益于那些小鬼。陰司的船一來,他們就叫了開來。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罷了。”
“你是大王?”
“姐姐好眼力,我先前的確是在這墳河做過一陣子鬼王,后來上天庭出了事,我被征召了過去,被人打傷,不知怎的流落到幽冥。”花宴頓了下,這才接著道:“那廝原是我座下的陰司判官,見我不在了就想自個上位。只可惜,我其它的幾個手下都不服他,可不就打起來了。結果就是這廝也沒討到好,生生沉睡了數萬年,這才借體重生。哪知道上天庭雖不在了,卻又多了個三清境。先前為奪位,這廝沒少做損陰德之事,三清境自然不愿承認他,沒有敕造玉碟,他也做不成鬼王,就想著推翻三清境,可不就暗戳戳的搞起事來。姐姐,你此次前來,可是為著那具肉身的主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