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感覺不難吃,那就等于是好吃了。
包括那饅頭軟硬適中,特別舒口,配合菜一起吃,饅頭中有菜香味,而菜香味中,又夾雜著濃郁的麥香味。
第二天中午。
齊先生和同伴再次來到那間小飯館。
跟頭一天晚上不同。
飯館門口拍著一長溜隊伍。
大多都是穿著打扮普通的農民。
他們都是周圍村莊的,有的帶著孩子一家三口帶排隊等吃飯。
齊先生在排隊的時候,忍不住問排在他們前面的一家三口,“你們為什么不在家里做飯吃呢?一家三口買些排骨肉燉一燉不是特別香嗎?”
“不一樣不一樣。”這家人的婦女顯然是個愛說話的,“常伯,炒的菜雖然都沒有肉,但吃著就是特別好吃,跟他的菜一筆,我們燉的排骨也不香啊!”
拍在他們前頭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領著他的孫子,忍不住插口道:“是啊是啊!我這孫子,中午我給他宰了只雞燉著吃,就吃了一個雞翅膀,說什么都不吃了,非要來吃常叔炒的菜。”
“這臭小子,早點說來啊!我就不宰那只雞了,還下著蛋呢!其實我也想吃常叔炒的菜。”
她插完這句話后,又對著排在前面的人群喊道:“青石嶺村的,你們村有兩家大飯店,跑我們村來湊什么熱鬧。”
“他嬸子,還不是因為你們村的常叔炒的菜好吃啊!”
“是啊!是啊!同樣是大白菜,同樣是白蘿卜,換了人炒,味道怎么就不一樣了呢!”
齊先生忍不住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于一個農村人來說,節約是美德。
尤其是上了歲數的人,對金錢看的特別重要,平時買擦一分一毛都斤斤計較。
這位他們口中姓常的老者,做的菜雖然很便宜,但……對于家家戶戶都種大白菜的農村人來說,有幾個心甘情愿花八塊錢去其他地方去吃炒白菜的。
這簡直不可思議,對于很多人來說都覺得是一種極為奢侈的一件事,偏偏就是這樣淳樸的農民,寧愿舍棄家里燉好的雞肉排骨,也要花八塊錢來吃這里的炒白菜蘿卜。
這是為什么?
齊先生無比的驚愕。
他看著常老者端著一盤菜放在了客人的桌子上,然后又去廚房炒菜了。
無論外面的人如何的催促,他的步伐和神色從未有過絲毫的改變,仿若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
他完全不管外面排了多少人,哪怕是村官來了,他都不去看一眼,專心炒菜,炒好親自給客人端上桌,店里除了他沒有其他服務人員。
所以他炒菜的速度很慢,菜需要擇,需要洗,需要切刀……
他炒好了幾盤菜,不管別人的催促,坐在廚房門口,他點燃了旱煙。
這個時候別人說什么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應該說是其他人都是透明體,誰也不能打斷他抽煙,大家都知道他唯一的愛好就是抽煙。
這個老者并不是本村人,誰也不知道他從哪來,定居在了村口已經二十多年了。
很多人都覺得他是有故事的,但他從不跟任何人講。
小飯館從最初的無人問津,到現在的門庭若市。
他臉上的表情從來沒有變過。
人多人少,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他不為名,更不為利,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
至今齊先生認識常老者十多年了,依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從哪里來。
他的人生,像一團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