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瞑只當是江府事惹薛凌不喜,然薛凌所想,大抵是因為世間姓薛的人很多,可唯有薛璃,才和她留著一樣的血。既然自己當了十來年大哥,理應讓著點薛璃的。
去便不去了,卻也不必為著這事動怒。她甚至想了個由子替薛璃開脫,料來是江府不許人過來。
不過來,也好,免得霍云婉處跟著起疑。
有了這么個瑣碎,寫得兩筆,薛凌叫薛瞑給蘇凔和李敬思處各送了份年禮去。東西都是從庫子里隨手撿來的富貴物,圖個吉利。
薛瞑臨出門,又聞薛凌交代定要提兩尾鮮魚往李敬思處。
薛瞑答了是,冒雪取了兩尾,養在一缸子溫水里。底下又備了個缸子放了滾水生暖,防止在路上水涼將魚給凍硬了。
這般鄭而重之,他多少有些不解。這位李大人,來得壑園數次,園中必有二三河鮮招待。
但以他的觀察,李大人的喜愛有些言過其實。非是別人言過其實,是他自個兒言過其實。
往往是上桌目現精光,實則多不過吃得三兩箸,便不會再多嘗。所謂喜愛,更像是一種欲蓋彌彰的欺騙,也不知騙得是誰。
他在騙,顯然薛凌也在騙。自家主子要騙,薛瞑跟著騙的十分上心,就差沒讓人尋一襲裘皮將缸子給裹起來。
因著壑園的緣故,李敬思府上的下人不敢怠慢,特通傳了一聲,片刻后是李敬思親自來迎了薛瞑。
他在京中無父無母無親,至交唯蘇凔一人,而蘇凔又去了蘇府。大年三十,一個外姓人不好去別家討飯,也只能合著一群丫鬟小廝的過了。
薛瞑躬身問了安,此時李敬思已受得坦然。聞說薛瞑來意,特高喊了兩聲醫者仁心。大抵他也知道,與壑園里頭來往需要遮掩。
薛瞑恭敬笑著,招呼下人將缸子抬到面前,果見得李敬思驚喜不已,連說感激白先生惦記。又趕忙叫小廝將缸子搬到暖屋去,另邀薛瞑往屋里吃盞茶再回。
薛瞑出言要拒,后院婀娜行來一舞姬模樣的女子,妖嬈喊李大人。一時間李敬思臉上似有局促,又飛快隱于無形,再沒多留薛瞑。
他無親不假,可這宅子,確也熱鬧的很。今晚已是熱鬧,天一亮,門口怕是得車馬如流,大小官員都得來走一遭,又何談孤寂。
至于早間雷聲,他才是真正恍若未聞的那個。或許明縣太過偏僻,他壓根就沒聽說過什么關于雷打冬的傳言。
又或許,只要雷不劈腦門上,劈著哪,今日的李敬思都有飽飯可食,所以完全不必上心。
薛瞑回屋復命時,薛凌已躺倒在床,輕答了聲“嗯”,帶著倦意催薛瞑早歇。薛瞑輕問了句“不守歲了嗎”
更漏還未子時,午夜沒到。按習俗,應該再熬一熬。薛凌聲音含糊不清,像是困的不行“不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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