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還有心情再多拉扯幾句,可太后想不開,非要替黃家說話,只能先將人弄下去。畢竟太醫說,自己的身子,最要緊是心緒平和。
夕者,晚也,惕者,慎也,很適合今晚的昭淑太后。
話音剛落,幾人齊齊拔了刀,將昭淑太后帶來的幾個宮人架開。另兩人走到昭淑太后面前,不帶絲毫感情,冷冰冰喊“太后請。”
一件事情明了了,反而沒那么可怕。昭淑太后環視一圈,手在椅子扶手上重重一拍,挺身站起,斥道“皇帝莫不是,要強留哀家”
恰宮女呈了熱湯來,值夜的太監先飲了一口,方送到二人面前。呂禾藪果真會做人,自己接過又飲了一勺,方從匣子里取出個雕花銀匙,一并遞與魏塱。
至于皇帝與太后劍拔弩張,一眾人跟沒長眼睛似的。魏塱接過碗在手,托盤上剩下一碗原該給昭淑太后。宮人才端起,皇帝即張口道“太后體虛,久坐不適,早些送去躺著吧。”
暗衛躬身要動手,昭淑太后一聲大喝“誰敢造次”震懾住四周,又朝著魏塱道“哀家有事要與自己兒子商議,無干人等,盡數退下。”
然眾人充耳不聞,誰也沒挪動分毫。跟著她過來的那幾個太監倒是想動,奈何刀架在脖子上,連勸一句的膽量都沒有。
“如何,爾等”昭淑太后環顧四周,看著幾人,還待詰問,魏塱將湯碗狠擲在地,青玉渣子和熱湯四濺,惹得昭淑太后驚叫了一聲。
人堪堪站穩,見魏塱在床上冷冷盯著她道“母后如何,難不成,要朕讓人將母后拖下去。”
昭淑太后看了眼自己帶來的人,再看魏塱的暗衛個個已是長刀脫鞘。她手止不住顫抖,想去摸袖子里那張紙條。
試探兩次,手還沒伸進去,人倒是明白過來些。黃家一定還沒出事,若是已經出事,就自己眼前這個兒子,怕是已經不會有現在的客氣周旋。
今夜是怎么了
她是有些古怪心思,可不在今夜。幼子才出生,皇帝就死了。說出去,難以服眾。黃家到底不是權傾朝野,總還有些顧忌在身。本是籌謀長遠,怎么今晚,就事發了
可想想黃府還在,又多了幾分底氣在身。回首盯著魏塱,怒斥道“天子安敢如此,傳將出去,世人豈能容你。”
暗衛不為所動,再次喊“太后,請吧。”看架勢,只要她不動,不等皇帝再吩咐,就要將人拖下去了。
候在一旁傳信的禁衛也等不及,低聲請令“陛下可要再遣些人馬,去支援瑞王府。”
魏塱輕擺了擺手道“不急,皇城兵馬各有其用,你先回吧,隨后再報。”話落轉向昭淑太后道“太后不愿去歇息,想必是和朕一樣,無法安寢。既如此,留著也罷。
你我在一處,共等勝負,不負母子情分一場。”
昭淑太后有些聽不明白,問“等什么”
魏塱抬手,示意暗衛讓開些,道“母后難道不是為著此事來的嗎黃家亂軍已入了城,假扮御林衛,借搜查刺客之名,行謀朝篡位之實。”
這些話聽來如此荒唐,以至于昭淑太后一臉震驚之下,問的不是黃府如何,她問自己的兒子“你你栽贓黃家”
話落聲音陡高,一支青蔥指上護甲尖尖,像要戳破魏塱面容。她尖聲喊“今晚都是你在做戲,為的就是對黃家趕緊殺絕”
六朝何事啊,不過是些,門戶私計。,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