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瞑剛想話,薛凌舉著杯子揮手道“算了,明兒再說吧,他查到了棱州,就把棱州刺
史跟霍準的過節丟出去,這事兒自然就消停了,犯不著你我大晚上的為他傷神。”
薛瞑又沉默稍許,薛凌擱了杯子過來看人還站著,問“怎么了。”
薛瞑緩緩呼了口氣,輕道“江府的事兒,我聽說了。”
薛凌頓了頓,往自己床邊走,面不改色道“聽說便聽說,今兒不聽,明兒也是要聽的。”
此話一出,屋里再無聲音,等她再躺到床上時,隔著屏風看中屋,薛瞑已不在那站著。不知是真的去睡了,還是依舊守在黑暗里。
然這么一打岔,薛凌再睡不著。江府蘇府都過眼,半晌竟有些口干舌燥。她想找逸白來,問問魏玹府上是如何不順利法。就好像,如果能問出是江府不仁在前,那她自個兒不義就是理所當然。
不過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來得快去得也快,有什么好問的呢,江玉楓自己都承認了,何必多次一舉。
她摸著劍柄,趕緊想著明兒該去看看蘇凔如何了。雖底下人下手有準數,但受傷了總是痛的。
又想起黃家的人總算造反了,怎么只反了個開青,這些狗真是蠢的沒邊了。開青又沒多少兵,離京又近,近是近,但是皇城底下上哪拉人跟你造反啊。
該反的是祁興才對,那里在冊的兵馬就多,縱橫連城,差不多有五萬人。這在西北不值一提,在近京,可是十分了不得的兵力了。
更重要的是,但凡打仗,在冊的兵家算是精銳。別的,都是要從民間抽丁的。祁興是重城,臨近又有大元臨春等數座城池,人口興旺,就是軍需也能多搜刮點出來啊。
難道祁興那位姓黃的不好騙不應該啊,又沒人騙他。皇帝多疑,黃家已是奔車朽索。是引頸受戮啊,還是掙扎一下啊。有道是君子未雨綢繆,方可長治久安。
瞧瞧,哪句話騙他了,不都是些肺腑之言。
薛凌想了想,給黃家子孫寄去的家書,是找的臨摹大家。寫出來的東西,她和黃靖愢的手稿對比過,就是從黃家書房找出來的那些,分毫不差,半點破綻也看不出來。
既然本就在籌謀,現黃家又突然獲罪,但凡手里有把刀,也得反一反不是。恰邊關胡人生亂,西北兵力被拖住,天助他也。反了還有個富貴險中求,不反,那真就是富貴只能靠紙錢了。
所以黃家的人反了也是意料之中,薛凌煩悶的是這造反也不講點遠交近攻的理兒,跟三歲小兒過家家似的。
如此心如亂麻,怎么也睡不著,偷摸瞧屋外還是沒動靜,哄著自個兒說薛瞑定是去睡了。念頭才起便翻身下了床,披著衣服坐到了書桌旁。
抬筆先狂草蹴就一篇百家姓,方緩了些情緒,緩緩寫得些小字。又涂涂抹抹一陣,將桌旁輿圖拿出來看了一陣。
東西也是早早備下的,為的是研究黃家的兵權都在哪一代。現兒又細看一陣,算著仗什么時候能打完。
她是不指望一群酒囊飯袋真能攻入京中,只是給魏塱添點絆子就行。造反胡人一起來,內憂外患,看魏塱能顧哪頭。
手指在輿圖上點了一會,盤算著兵力人口,忽而指尖滑到了“臨春”二字處。薛凌頓手,想要移走,又挪回原位。
旁的心思都歇了,絞盡腦汁回憶了一番。臨春,她定是從誰人嘴里聽說過這個地方,可究竟是誰說的
過來許久,她都沒想起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