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又跪倒在地,求饒聲不絕。良久昭淑太后才道“你你起來,這后宮里頭,已不是哀家的天下。哭的久了,給人聽去,哀家想保也保不住你。”
宮女住口卻不敢起身,昭淑太后行至門口揮退外頭守夜的宮女,復進到屋里,自己拿了一盞燭火移到桌上。
將那朵花兒湊近細看,才知這枚牡丹是用一整粒珍珠雕出來的。珠,以徑足半寸者為貴。每長一毫,則價翻一倍。這枚珠子雕完之后縱橫尚有寸余長,可見其原本就是天下奇珍。
這是從黃家帶進宮的舊物。常年擱在身旁,偶爾去行宮小住都要貼身帶著。她笑,宮人多知自己愛這個。若是丟了,不出一日就會發現。
什么樣的蠢貨,會來偷這個
何況這三日來,誰不知道昭淑太后眼都合不上。這牡丹雖貴,可宮里一磚一瓦皆能賣出個價值連城,何必舍簡求繁,鬧那么大動靜呢
來伺候的人悉數被換過,皇帝要不至于,皇帝若要,下午來求信的時候就一并拿去了。
她伸手將宮女扶起來,仍舊笑的慈和“這東西,拿出去賣,也無人敢收,哀家換一個與你。”
說罷不等宮女叩謝,轉身往桌前,盒子里挑挑撿撿一陣,再遞到宮女手上,是一掛瑪瑙黃翡手串。
宮女哆嗦著不敢接,昭淑太后道“趕緊擦了眼淚,去瞧瞧你那生病的娘親。只是須得小心些,哀家這宮里,處處都是惡人。哀家憐你,他們可不肯憐你。”
宮女要叩頭,被昭淑太后飛快止住,拿了軟帕于她拭干淚水方出了房門。五更天城門才開,壑園的人將手串帶在手腕間,光明正大出了城。
薛凌醒時已是辰時過半,洗漱吃喝后,逸白來報了大小事。她聽得有趣,問“當真是那老婆子自己給的”
“是,本是要隨意拿個物件,不想底下人不會辦事,鬧出了動靜。主家菩薩心腸,特選了個好的。”
薛凌請茶,隨意想了一陣,笑道“什么底下人不會辦事,我看是霍家姑娘故意的才對。她不知拿個什么好,上趕著請那老婆子自己挑一個。
只是那老婆子肯定被魏塱盯的嚴實,東西怎么遞出來的啊。”
逸白笑笑默認了薛凌前半句,不痛不癢的解釋道“人總要吃喝拉撒,再是里頭的人出不來,東西總要出來的。”
薛凌便再沒細問,今日還未見日頭,雪卻是小了些。逸白又說起今日李敬思未朝,因昨日李敬思來時喏喏,她多有上心,又問過幾句。
可惜是二人也說不準,李敬思是去上朝好,還是不上朝的好。
逸白隨后退去,薛凌在椅子里搖晃了一陣,惦記著下午無論如何要去瞧瞧蘇凔。索性是昨日李敬思稱病來過,倒不如先去他府上邀他一起前往。
看他昨日著實驚懼,想必三兩句話不能打消。順路攀談些許,起碼面上好看些。以后日子里,少不得許多事都要依仗此人。
她盤算著這些事,并沒太在意昭淑太后怎么會主動丟個貼身物件出來。
這不明擺著么,魏塱想要,明搶就行,何須暗偷。既然不是魏塱,不管是誰,那都是昭淑太后的救命稻草。
丟出來,尚有一線生機,不丟,那就是聽之任之。如今京中各路牛鬼蛇神,有哪個是聽之任之的主兒
她反到在意,既然大家都是困獸猶斗,與其死而不僵,該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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