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守著的人從門縫里聽得清晰,聞說黃承譽已死,且不論真假,急急往楊肅帳里報了一聲。監軍在側聽得清楚,先喜不自勝問“可是真死了”
那報信的卒子不敢把話說死,只說聽見里頭砸門,高喊黃承譽已死,這真死還是假死,無法判別。
話畢與監軍齊齊看向楊肅,想著是否前往共查。楊肅并無驚喜,彷佛皆在意料之中,揮手遣退了卒子,才稍有了些快活浮于臉上,道是“沒曾想這么快”。
監軍連連點頭,復問可要上前查看。楊肅氣定神閑,勸人回房睡一覺,何必這么著急
二人聊得數句,后事昭然若揭。黃承譽確然死的快了些,城中斷水三四日爾,是真是假,都稍有疑惑之處,與其急急然去露怯,莫不如穩坐賬中慢等。
真死了,明兒一早,頭自己會掛出來的。
何況就算是黃承譽已死,這城門也還開不得。一城守將身死,底下人必定怨氣大發,貿貿然開城,得不償失,且再關上兩天,消磨些心志,那時才是開城之機。
監軍聽的連連點頭,遣人去給守城門的傳了話,里頭呼聲震天,外頭不過些許腳步聲細碎,帶著往門口又多放了幾個木架,牢牢抵住城門。
樊濤終失了最后一絲氣力,連那個人頭也拎不住,整個人順著城門緩緩滑到在地,嗓子已然全部嘶啞,呼吸拉扯都宛如在吞刀片。
他對著里頭喊“開門。”
那門被薛凌一腳踹開,掌心捏的銀粒子隨手丟在了桌上,她還對張棐褚的話有些耿耿于懷,思來想去都覺此人在諷刺自己,話里話外全是他媽的說教。蘇府果然一脈相承不是個好東西,什么玩意兒指點到自己頭上。
寥作洗漱后躺下,氣氣鼓鼓睡了個迷湖覺,第二日醒的甚早。她醒的早,逸白也來得早。難得他開門見山,見了薛凌即輕聲道是“黃承譽已死。”
“這么快”她也小有吃驚。既然是場戲,做的久些怕是更好,都演到這份子上了,不差日罷。
逸白道“城中缺水,多拖也是死路,楊肅心里清楚的。”
理當如此,薛凌沒再多問,隨口道“死便死了。”又問“那今日楊肅便要進城”
“小人看,不是今日。”
“不是今日人都死了,他還等什么。”
“耗一耗也好,等城中沒了精氣神,再進不遲。”
薛凌又來些興致,笑道“怎么,那楊肅還有這個顧忌,那得等到什么時候去”
逸白笑道“多想一遭總好,大抵是明日進城。”
“怎么是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