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真是禍起心魔,且莫說逸白絕無此意,更要緊的是,霍云婉對黃家之死只有拍手叫好,就算真是有心求了個“黃家女”的身份牌子,想來也只是為了逗薛凌一樂。
說到底,是她自個兒心知肚明那些手段齷齪,即便明面上得意洋洋,實際內心深處日日耿耿于懷。
旁兒丫鬟不覺,還含笑喊“給黃姑娘請好了”。話音未落,有宮人出來招呼眾人進行場。薛凌松了手,亦是朝著丫鬟笑了笑,抬步隨著人群一并往里走。
三進三處后總算到了祭祀處,依言跪倒在外側,薛凌學著眾人俯身叩首在地,眼角余光瞥見四周紙錢如雪。
早聽得朝廷窮的很,看這排場,分明富的流油。
一拜再拜三拜后,四周已聞哀哀哭聲。薛凌大力揉了揉眼睛,也揉出幾分肝腸寸斷的淺紅色來。
此時旭日還帶有微微橘黃,不知儀式已進行到了哪。聽得鼓響鐘鳴,間或長鞭破空,鳴鏑驚云,然中心處那些天子臣民在說啥,卻是隔得太遠,一個字也聽不見了。
她小心瞧了瞧四周,可能因為這群人是所謂百姓,并無人關注,這才放心將目光往向祭臺。應該是禱官模樣的人再讀什么文冊,看衣服樣式,魏塱立于最前,百官按品級依次隨于其后。
人臉皆只不足半個巴掌大小,然只一掃視一遍,她便認出蘇凔,斬釘截鐵,一丁點懷疑都不曾有。
他果真是,今日還朝。
薛凌再未看旁人,許久目光都牢牢定在蘇凔身上。風過云走,日烈露晞,有官員出列,奏請為先帝表,天子準奏。
薛凌看著那人走到了梁成帝碑文前跪下一炷香有余,復起身與魏塱見禮,而后退回行列。又有人出列,舉止大同小異。
三人之后,此事方停。場上又靜止稍許,有禮官讀文,而后眾人側目,齊齊瞧與蘇凔身上。
薛凌只看見所有人偏頭,連魏塱似乎都輕微揚了揚腦袋,猜也猜得到,是蘇凔說了什么不合時宜的話。
一瞬間血涌腦門,擔憂憤恨各皆有之。蘇凔說了什么蘇凔要說什么
她看蘇凔五步開外就是列值的御林衛,握刀執槍百十來人將文武百官圍的密不透風,就防著有蒼蠅蚊子飛進去刺駕。
卻不知里頭哪個人被逸白買通了要對蘇凔下手又或是人埋伏在暗處,只等誰一個手勢,便有飛羽直取蘇凔咽喉
周遭哭啼聲繁,她將手腕捏了又捏,恨不能叫這些蠢貨全部閉嘴,好讓她認真聽聽,蘇凔到底說了什么
她始終沒聽見那里的人在說什么,只看見應是天子準奏,蘇凔從官員里出列,上前數步,而后跪倒在地。
又見其恭敬行拜禮,之后直起腰,摸索出一卷文書樣東西緩緩舉起,高過頭頂。可惜她看不見垣定如何,畢竟蘇凔現在的樣子,和垣定里樊濤所差無幾。
薛凌閉眼,心如死灰。,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