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濤不敢再駁,雙手接了剛要稱謝,候在亭外的丫鬟說是逸白去而復返。兩人皆有疑色,看向來路,片刻逸白就站到了跟前。
薛凌略側了身道“什么事這么急,午飯都等不得了。”
逸白躬了個身,笑道“也非急切,只小人從姑娘院里出去即得了消息,人未走遠,也無旁事,所以折了個道,也省了回去還得再喚人來傳,免了不多時又該午膳,三番兩次擾了姑娘清凈。”
話落居然與樊濤見了禮,也是略帶恭敬道“樊先生好。”
薛凌笑道“什么消息。”
樊濤亦笑回了禮,稱呼卻與逸白迥異,喊的是“白兄”客氣。
薛凌又暗咬了兩下牙關才沒笑出聲,想著樊濤實在過于自大,這樣的人,能去垣定周旋殺了黃承譽,不得不說稀奇年年有的看。
逸白全無異常,笑與二人道“先生在,我也不藏著掖著,是今日朝事,沈將軍拒了圣旨,言說胡患正兇,不敢離邊,另舉薦了幾位帶兵之人,要皇帝自行挑選。”
薛凌聽得火大,沒好氣道“昨日才聽你說下了金牌去要他回京,今兒安城拒旨的口信就回來了。
怎么,是天上的扁毛長了十雙翅膀,還是地上畜生長了十條腿,不去給人當奇珍異獸,專為他君臣二人一日行個十萬八千里傳話。”
逸白笑道“姑娘可是沖我說笑來哉,這消息這么傳,我一句也不敢含糊。”
樊濤插言道“他不回來也是常理,我若是他,斷不能回來。”
逸白道“樊先生這是個什么說法。”
薛凌又將身子側了回去,跟著好整以暇笑瞧了樊濤,頗有洗耳恭聽之意。樊濤左右打量二人一眼,道“那在下就直言不諱了。”
薛凌不言,逸白笑道“先生請。”
樊濤吸了口氣道“我雖沒去過西北,卻是看過不少兵書的,對梁兵力部署也略知一二,為著西北胡患,也因著西北人口不如中原南地密集,戰事一起無丁可抽,故而梁半數兵力在此。梁祖開朝以來,本是薛家幾代掌此地兵權”
薛凌笑意漸勝,恍若聽得興起,又借勢看了眼逸白,見他全無反應,心中暗道若非樊濤有意自抬身價,那這二人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換了別人,聽到薛家二字,只怕少不得要往自己身上瞅一眼,而逸白仿佛全幅心思都在樊濤身上,沒有透露半點身旁坐著的,正是薛家那倒霉鬼。
又聽樊濤道“直至今天子登基,薛弋寒獲罪,西北一分為二,霍沈共之,而后霍家伏誅,沈將軍雖無十六城全部兵權,但寧城那頭的人,盡數歸于他麾下,依我看,他是無名有實,西北兵權早就是囊中之物。”
薛凌實見不得他這般賣弄,卻也不欲當場給人難看,只作尋常議論插了句嘴笑道“你說的對,可也未必盡然。”
樊濤本是說與逸白聽,此刻方刻意轉臉向薛凌道“是嗎,那姑娘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她舉了舉茶碗“茶余戲言爾。若西北兵權是沈元州囊中之物,那二十萬兵,皇帝根本調不回來。”
她語氣甚平淡“當年薛弋寒在,尚且夸不得這個口,沈元州是什么東西”,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