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笑的以袖掩口,片刻道“這可是姑娘問話,這芽蕨別名叫龍爪菜,傳聞是惡龍作祟,當地山神瞧不過,怒而斬得龍足,埋在汝藺。因此出了汝藺,再見不著這芽蕨了。”
含焉道“這話本好沒意思,蕨菜不挑地方,我故居夏季也是有的。”
丫鬟復指了指盤中道“姑娘可看看,別地的蕨菜皆是一枝到頭,唯汝藺當地的蕨菜生有五爪,這才得了個龍爪菜的別名。”
含焉定睛瞧去,果真是每根上頭各分出些叉枝來,雖不是每根都有五個,卻與她記憶力的蕨菜迥然有別,只皆未長成開來,所以方才一時不查。
她渾然沒聽出為何京中不敢叫龍爪菜,唯顧著嘖嘖稱奇,薛凌不言不語,將碗粥喝的噗嗤嗤響。
雖看不出她心緒如何,至少含焉瞧來,薛凌身體并無大礙,放心許多,另說了些雜事,一頓飯吃到頭,薛凌沒如往日搶先走,懶懶倚在椅子上飲茶。
倒是含焉先說要散去,只道上午慣例要清前日賬目,耽擱不得。這是正事,薛凌連連擺手,喊她趕緊的。
人離去之后又過半刻功夫,薛凌方長嘆一聲,扶著桌面起來身,渾然是有些脫力來。丫鬟見勢欲扶,她忙擺手拒了去。
稍后隨薛暝回到屋里,便見薛凌一股腦栽倒在軟榻上,咕噥的一聲“煩死了。”
煩什么呢,薛暝沒問,跟在薛凌身邊如許久,他對壑園里也算了解一二,多半是那碟芽蕨有什么問題。反正若無反常之處,底下丫鬟都知道薛凌是個冷淡人,斷不至于如此殷勤。
他稍有猶豫,看薛凌如此頹唐,未必然還是去永盛賭兩局來的好,然思來此舉也是不妥,前些日子本就覺得薛凌過于放縱,難得這才歇下來。
糾結間不知又過去多久,薛凌坐起道“你去看看那姓樊的走了沒,走了叫逸白往書房,沒走就帶著那蠢狗一起。”
薛暝正以為她是不想見,還沒問,又聽得后半句,實不想她為難自個兒,道“怎突然何必見他。”
“早見晚見都是見,今兒不見,以后也要見,抬頭不見低頭見,面上不見底下見,你瞧,莫不如現兒見了省事。”
薛暝站著沒動似有些不情愿,薛凌未如往日呵斥,垂了頭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算了算了,你去吧。我不想見人,人還未必想見我。”
她不過尋常感嘆,只稍經示弱,薛暝便覺著哀求味甚濃,全見不得她乖順模樣,立式退了去,再回來時。說是逸白擔心薛凌身體,且先行修養一陣子,至少也等午后暖些再往書房去。
薛凌翻了個白眼,道“我說什么來著,我不想見人,人還不想見我。”
薛暝自上趕著勸她道是逸白向來周到,必是當真顧慮。確然是午后暖些再出門的好,往書房去還得過三四個個廊子,吹著了有個頭痛腦熱到了也是自己遭罪。
薛凌起身往書桌前走,絮絮道“真顧慮假顧慮,我是分不清來,不過龍爪菜和蕨菜,我倒是分的清楚。這事你不知道,上回我進宮時,霍云婉說她想吃汝藺的芽蕨,吃不到就抓心撓肝活不成。
我當是個什么物件,原來就這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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