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他,我就不用給了。西北如何,關我屁事,你們全死了才好。”
他抬腳下那臺階,一個重心不穩,晃了老半天才艱難支撐住沒栽下去。薛凌坐在后頭,從茶碗上裊裊熱氣看著顆球凹凸不平往前挪動,輕聲道“你將人送出去吧,若是蘇家沒人等著,就送到蘇府門里去。”
薛暝沒立即現身,薛凌又催得一句“去吧。”
她說去吧,心里頭只可惜了桌上兩碗茶,早知干脆不上的好。兩人對話薛暝聽的清楚,故而不待見蘇遠蘅,又躊躇一陣方隔了幾步跟在蘇遠蘅后頭。
看著兩人身影消失在拐角,薛凌仍沒起身,兀自又垂頭想了一陣。她多少記起些蘇府光景,權衡利弊,蘇遠蘅應該確是來報信的。
早些日子間,便已聽得國庫缺銀子,魏塱連大臣都刮了一遭,蘇府即有個行運使的名頭在,估計也沒能置身事外。
現兒個沈元州在西北進退兩難,以那人的心思手腕,坐以待斃才是反常。八成他以為,跟蘇家有幾分情分,再扯兩句江山百姓的話,能哄得蘇遠蘅大義在胸,散盡家財跟他一道兒先保西北。
又或者,他知道當今這個局勢,蘇遠蘅不得不散,他不給,沈元州大可明著搶,估計魏塱也是巴不得,沒準魏塱自個兒都在磨刀霍霍。
一個是天子,一個是將軍,無怪乎蘇遠蘅圓咕隆咚滾都要滾過來,指望著自己這個惡人去磨另倆個。
薛凌端起碗一口飲盡,起身復回來逸白等人處。她先前做的位置還好端端的空著,樊濤并沒坐上去。
瞧見她臉色不佳,逸白道“姑娘怎回的這么快,可是蘇家少爺那邊的事兒為難說不得。”
薛凌道“無妨,舉手之勞而已,句便散了,這邊說的要緊些,我就回來了,你們說到哪了”
逸白道“也沒說到旁處,干系還在胡人那頭。緣由也是與姑娘提過的,拓跋銑狡詐謹慎,只怕半月之內不會南下啊。”
樊濤續道“是,我們都認為他定是在等。”
薛凌若有所思,輕道“等什么呢”
陳僚道“當然是等沈元州回京,現天子一直在催。西北本就兵力大減,舊帥再一走,于他有利的多。而且,沈元州一走,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是不打算保西北了。”
樊濤道“正是,可昨兒我也說了,沈元州,回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怕他演場戲,又能拖的一兩月,拓跋銑能等,我們實在等不起。”
他幾人說的嚴重,卻并無焦急之態。薛凌隱約想到了什么,道“嗯,所以呢”
逸白笑道“樊先生幾人商議著,讓沈將軍在半月之內回京,只怕是力所不及了。怕不是,得另辟蹊蹺。”
薛凌道“如何個蹊蹺法”
王澤搶言“誒,這蹊蹺之處就在于,既然不能讓他回來,那就讓他鐵定回不來。”
樊濤像在解釋,道“正是,拓跋銑之所以遲遲不南下,正是因為不確定。一旦確定皇帝不保西北了,他立馬就會南下。可這皇帝不保西北,未必需要沈元州回來,假如他絕無可能回來,皇帝怎么可能管一個不會回來的人呢”
逸白笑道“可不是就說到這兒了嗎正議著呢,讓人回來難,讓人不回來也難,總而當今天子還在,如何才能讓沈將軍鐵定回不來呢”
薛凌垂著眼角,僵笑著沒什么表情,冷冷淡淡道“都說到這了,問什么如何。怎么,光說說都害怕被雷劈嗎
他京中老小死絕,無牽無掛,憑誰也不能將他詔回來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