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思似還有盤算,薛凌又道“何況,今日散朝之后,你在魏塱書房呆的實在久了些。若說在里面謀算點什么,旁人聽了也是合情合理的。”
她散散漫漫,李敬思卻是驟然生急,辯解道“今日是為著永樂的事,實非旁的。”
薛凌轉臉,看了看檐下那缸子,只覺二人在門口約莫已站了一刻,幸而這兩日天暖氣溫,往前倒數五六日,非冷風吹死不可。
她張口想喊李敬思進去坐著,話到嘴邊卻是句揶揄“關起門來的事兒,誰知道呢”
李敬思閉口,薛凌又道“你與蘇凔二人,都曾和沈元州交好,而今他有滅門覆族之災,你早點去提醒兩句,他日若還能跟沈元州遇上,他總是要念你三兩分情的。”
李敬思閉著嘴巴長長出了口氣,從鼻息里悶出個“嗯”字。薛凌笑道“做的私密些,遣個信得過的人,且要裝作,冒著殺身之禍給他傳的消息。”
還是一聲無比沉悶的“嗯”,薛凌嘴角直咧到耳邊“那李大哥早些回去,免了落人眼色。”
李敬思看她一眼,都沒作別話,轉身走入夜色。待徹底瞧不見人,薛凌輕嗤一聲,跟著轉身往屋里走。
直進了里屋桌前坐下,薛暝聽得她頗為開懷“也不全是爛事,他不往壑園來,倒好了。”
薛暝了然,想是壑園愈來愈不方便,李敬思既不便來,正是個好借口,以后會面約在外頭,更穩妥些。
且薛凌話間,渾然對與李敬思相會這種事并無期許旨意,免不得他又生了寥寥暗喜。原以為,今日薛凌刻意裝扮是為著此人,晨間閑話也多有誤會,一顆心擰了半天。
孰料他還沒徹底松泛下來,又聽薛凌自言自語般道“怪的很,昨兒就該有人來,怎么今兒都這會了,還不見人。”
話落片刻,薛暝按耐不住,輕聲道“什么人來”
薛凌信口道“這可”話說一半戛然而止,見她笑著回了頭,招手薛暝湊近些,輕聲道“咱們這要多條狗了。”
薛暝又默不作聲退了回去,無聲里只想著自個兒當初約莫也是當條狗進來的,所以實分辨不出來這狗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薛凌手上未停,隨口道“明兒我們不在屋里呆著,出去玩些時候,午間往蘇府走一趟。”
她頓筆,沒聽見薛暝回應,反轉臉向外,總覺是外頭缸子里“啪嗒”聲傳來過來,多半是魚吐泡泡。怪的很,這玩意哪能聽見。
只是魚沒吃,以后也不用吃這破爛玩意兒,原子上羊肥馬壯,一口下去,舌尖是油,牙根是肉,嚼的恣意又爽快,魚是個什么玩意,一塊肉半塊是刺,剩下半塊是小刺。
她招呼薛暝“去把那魚弄走。”
薛暝忙往屋外,缸里夢幻泡影,再浮到天上,只有半個月亮,是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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