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世言看著薛凌道:“你又何必在意,找上門來,終不過求個榮華富貴,現已得償所愿,我又替你尋得一樁好姻緣,你我各取所需,有何不妥?”
薛凌捏著手腕,也已想通個中關竅,她一開始不明白為何齊府身為前太子娘家,能在魏塱手底下安然無恙,原來都是表面風光。這齊世言,分明是早就想退,卻唯恐魏塱生疑,苦苦熬了三年,直到自己送上門來為人作嫁。
什么故人之子,什么義女名分,無非是怕妓女那盆臟水還不夠潑,故意再添點六親不認的話題給魏塱抓。倒是自己,以為是狐貍,結果被人當狗了。
半是惡心,半是憤怒,她也不再假以辭色:“齊大人好大的口氣,你替我尋的姻緣。既然齊大人想做個明人,那我也不說暗話。煩請讓夫人一直病著,她一日未愈,我便一日不嫁”
薛凌本是在想,齊清猗身邊離不得人,自己要如何把婚期推晚一些才行,既然這齊世言先不仁,她也無需多義。干脆讓齊夫人躺到死好了,這樣還能隨機應變,什么時候要嫁,什么時候再讓她從床上爬起來。
齊世言也聽明白了薛凌的意思,這是要自己夫人幫忙拖延婚事了。他所求已到手,巴不得和薛凌早些撇清關系,聽薛凌還想留在齊府,語氣多有不悅:“你還想留在齊府做什么?”
“我不得替你保著外孫么,齊老爺”。薛凌轉身將門帶的哐當一聲,不想再與齊世言爭辯,此人面慈心狠,怪不得連自己女兒也不肯保。
出了門,薛凌又記起無憂公主一事來。以魏塱的性子,當初必然試探過齊世言,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操持無憂公主和親之事,此人一定知道點什么。但現下最要緊的是齊清猗的肚子,暫時分不開身查別的。
想到此處,薛凌轉身推開門沖著屋里人道:“齊大人想是渴的厲害,隨便什么人遞一瓢水,就迫不及待的灌了下去。殊不知,飲鴆止渴,后患更甚”。說罷,門也沒關,就走了。
她沒工夫跟齊世言糾纏,就決定先嚇唬一下,別讓這老東西又玩什么手段壞了事。
齊世言聽到這話,慢悠悠的走出來掩門。“飲鴆止渴”他想了想剛剛薛凌的神色,覺得有些好笑。
這姑娘難不成還以為有什么能威脅自己的?終不過就是把非自己女兒的事情扯出來罷了。堂堂禮部侍郎給人當便宜爹,只會更惹人笑柄,并不會改變目前什么結果。還是趕緊和江家商量一下婚事,找個最近的良辰吉日打發出去,帶上一家老小遠歸故里,萬般皆休。
走出不遠,撞上迎面而來的齊清霏,此時,薛凌覺得自己看齊府誰都不喜,閃身避開走的飛快,任憑齊清霏在身后追著喊。這狗地方,多呆一會都煩,不如叫齊清猗早些回陳王府去。
齊清霏追的鍥而不舍,和她一道進了門。薛凌進屋就后悔,因為赫然看見齊清蔓在這里哭成一個淚人,齊清雨也呆呆的坐著不說話。
她想轉身出門,沒奈何齊清霏硬拖著道:“正好,正好,幾個姐姐都在這。”
齊清蔓見薛凌來了,一捂臉,哭的更是不能自已,爹爹被罷官,夫家來退親,她覺得自己都沒臉見人了。可惜從小養的恭謹謙順,這會連句罵人的話也不會。
齊清猗在這一個個哄著,見又來倆頭疼的,強顏歡笑道:“落兒也來了,坐了喝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