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將撐在墻上的手拿下來,挺好的,他也覺得死魏熠最妥當。只是,這位齊三小姐哭什么,將魏霍兩家當棋子的人,還能哭出來?不過這無關緊要了,只要不攔自己,莫說哭一哭,就是要上吊也不關他魏忠的事。
看著魏忠走了兩步,薛凌又喊了一聲:“你等等”。
魏忠驀然回身,盯著薛凌不說話,眼神里卻是多有不善。他壓根不關注齊清猗的胎是怎么落的,已經發生的事情,哪兒輪得到他這條狗來研討緣由?他只知道這府里必須死個人。
或死于刀劍,或死于毒藥,要死的明明白白,一看即知是被人暗害那種。只有這樣子死個人,他的女兒才能活下來。他不足兩歲,花骨朵般的女兒。
“你想攔我”?魏忠自忱不是薛凌對手,所以才來這問一句該誰死。可再不是對手,只要薛凌敢攔,他就魚死網破。何況,這個齊三小姐有何資格攔?本來一切好好的,非要去什么公主生辰,公主,駙馬,誰不是魏塱的人。他又埋怨起自己來,都輕敵了,太輕敵了,想著魏塱要問責霍云昇,不可能讓齊清猗在府外出事。沒想到,皇帝做事這么絕。
“不是,你..你歇一晚吧,明早再動手,來得及的”。薛凌哽咽著,她只是剛剛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萬一,齊清猗失了孩子,又知道魏熠死了,就再也不想活著了呢?可她到底沒說其他的。
她當然知道魏忠為何要一個人死。
從齊清猗有孕被挑開那天開始,魏塱,就不可能輕易放過魏熠了。只是,她打算等孩子生下來再做其他安排,然而,事態走到了如今。
魏忠必須得做點啥,才能獲得魏塱的信任。不然,作為此事的知情人,又夾在霍家與魏塱兩人博弈之間,肯定會被拿來墊腳,到時候死的就不止魏忠一個,他那一屋老少最后應該都要被滅口。
薛凌仰起臉,重重的吸了幾口氣,把呼吸調順,回自己的屋子里。讓綠梔伺候著換下身上臟衣,草草沐浴了一下,躺在床上,就覺得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她,她也要個人死。不只是為了魏忠那一屋老少,還為了霍云昇。
齊清猗醒來是個什么樣子未可知,但事是在駙馬府出的,而且身邊又沒人。御林衛防賊防盜,總不能防著個婦人自己摔了。
既然齊清猗的胎已經沒了,她也不必再圖什么以后,不如順著時局坑霍云昇一把。魏忠對此心知肚明,所以找上來,就只問了這么一件事,固然是為了要自己不要妨礙他下手,何嘗又不是賣個人情給自己,護一護他妻兒?
這魏忠,橫豎都是要死的。區別只是死一個,還是死一家。
早早讓綠梔熄了燈火,薛凌睜著眼睛,聽著隔壁屋動靜。她希望齊清猗今晚能醒,這樣還能和魏熠敘敘話。
她只能留這一晚時間了,府里諸多眼線,再加上駙馬府那么多人,齊清猗流產一事估計已經是人盡皆知。這會不來,是怕此地無銀,但明天,霍云昇肯定來的早。
來之前,魏熠是一定要死的。